不知王之秋是不是想快点离开时家的门厅,脚程有些快。李逸尘忙赶了几步才咬住王之秋的尾巴。
王之秋脸色有些赤红,仿佛刚刚喝了场烈酒。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噎得话都说不出来对王之秋来说还是生平第一回,他心里自然是极不舒服。
“王村长,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这次确实是我们有些唐突。”李逸尘在一旁道,“这也怪不得你,若不是何老道让你先入为主,你也不会这么认为了。”
这话说得在理,若不是何足道先说王二麻子杀人越货,自己怎会直接质问长孙彦吃下这个闷屁。但他毕竟心存怨气,被一个后辈如此顶撞,任谁也不会好受。但眼下李逸尘好生安慰,自己也不好不回应,于是故作镇静道:“无妨,老夫一把年纪也不好去计较这些东西。”
李逸尘知道王之秋心中不平,继续道:“长孙彦的言行举止总是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仿佛每一句话都藏着后手…”
“荒古国中的人都怪得很。”王之秋道,“这些年大汉与荒古大小战争不断,还是少接触他们为妙。”
“嗯..”李逸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来到王之秋家中。刚踏入家门,王二麻子一家大小四五口人马上围了过来。
“村长,你可要为我家王二做主啊!”
王二麻子的老婆角氏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膝盖一软就扑倒在王之秋大腿上,鼻涕眼泪止不住般落下来。
王之秋好歹是读书人,哪有如此被个陌生女子抱过大腿。一时间是推开她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脸上赤红更甚,只得怒斥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这些妇孺只管没听到王之秋问话,使劲哭个不停。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王之秋一时间别无他法,气得不行。
李逸尘走上前来说道:“你们也别缠着村长不放,他此番回来就是来寻证据的。你们这样抱着他,他还如何去给你们缉拿凶手。”
这番话果然凑效,她们闻言哭声立即小了许多。角氏也连忙松开紧抱着王之秋大腿的手,哭哭啼啼道:“村长定要抓住这个凶手,还我们一个公道。”
王二麻子一家人的目的就是要抓住凶手狠狠敲诈一笔,本来还害怕王之秋置身事外才来闹上一番,如今王之秋肯介入调查已经是他们莫大的幸运,怎还会撒泼耍赖。
王之秋脸色铁青,看着长袍上的斑斑泪痕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进了内阁。
李逸尘立马跟了上去,角氏几人也不甘示弱的随着往内走。
哪知王之秋站在门口,刚等李逸尘进去便“砰”地一声将门关死。角氏一行人进去不得也不恼怒,邀着老小聚拢在门口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房间内王之秋无奈道:“也就是自己爱管闲事惹的麻烦。”
李逸尘笑道:“村里若不是有您主持,早就乱了套了,怎能说是爱管闲事。”
王之秋摇了摇头,从一排立柜中取出了一本《九算》来递给李逸尘:“就快管不了了,一把老骨头经得起多少折腾。”
李逸尘微微一笑并未回话只是双手接过书来,翻开第一页。
惊愕,李逸尘脸上只剩下惊愕。
“这…这本书也是我写的…”李逸尘嘴中的话断断续续,眼前这本书上的字迹无比熟悉,光凭自己的眼力,绝对也是出自他手。
王之秋在一旁眉头已经锁得紧紧的,连声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李师傅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我也不相信。”李逸尘边说边掏出了从长孙彦处得来的《九算》。
两本书摆在一块逐一比对,从书头到书尾无论大小还是字迹都是一模一样,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书左下角折痕的深浅和角度都没有变化。
“这…”李逸尘心里翻起了波澜,世上怎可能存在两本一模一样的书籍。
“此事…我看只有长孙彦才能解释了。”王之秋拍了拍额头,他是彻底混乱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逸尘想了一会,低声道:“我曾看过这样的记载,有种极为偏门的道法能将死物由一生二,莫非…这本书是长孙彦使用道法变出来的?”
“真有此事?”王之秋仿佛抓住了什么,急道,“怎么分辨得出来?”
李逸尘琢磨了半天,说道:“根据书中的记载这个术法是依灵气化成,若是原本的物件产生了变化,那么假的肯定也会变化。”
王之秋催促道,那试一试不就行了。话音刚落,他便拿起笔在王二麻子的那本九算上画了一笔。待得王之秋翻到长孙彦九算的那一页,果不其然,上面也出现了一道划痕,连位置和轻重缓急都没有变化。
“果然是这个竖子!”王之秋脸上突然舒展开来,“刚刚受了他一肚子气,这回得叫他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李逸尘闻言道:“这也没法定他的罪过啊…”
王之秋疑惑道:“为何?”
“虽然我们能分得清这是用幻化之术铸造的,但是他也可以推脱是假王二麻子给了他这本书。我们仍是无法定他的罪。”李逸尘分析了一番。
“这…”王之秋想了片刻,一时间也未找出其他的应对方法。
“村长,我看不如我去找长孙彦对质一番,没准能问出什么来。”
李逸尘心绪有些不宁,他总觉得长孙彦还有什么话藏在最后的嘱咐之中,这感觉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一个人能行吗?”王之秋有些犹豫,长孙彦并不像一般的贵家公子,况且依照现在的情况,十有八九他也是道门中人,“不如喊上李虎他们几个猎户陪你一起去。”
“不用,大张旗鼓反而不好。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怪异。”李逸尘道,“李虎他们帮不上忙的。”
王之秋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可是外面这角氏一家可怎么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