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煜的确不再青涩,不再显年轻,但是,成熟的东方煜更让她不舍。他是那么绵中有力,是那么体贴入微,是那么所向披靡,她的身体,她的心智,她的情景,皆被笼罩在他那强大的气场中,真可谓是力拔山兮气盖世,气吞山河万象新。是的,东方煜少了份俊气,却多了份厚重,少了份朝气,却更显健硕,是轻霜晨景,承载负重,更可靠,更值得信赖。
“你……,我要一口吃下你,”诗慧凄楚着,嗓子眼儿哽噎着。这种感受和体验,此情此境,是女儿身的破天荒,是战斗的洗礼,她兴奋着,词不搭意着,内心是无法言语的幸福着。“我们,怎么会有今天…,”她似乎迷茫着,有种鏖战过后的身心的放心和疲惫。是的,东方煜的确是她心目中的第一个男人,也几乎可以说是她生命中的唯一。可是,这个男人却一直同别的女人在一起,现在,却在她的怀抱中。她不敢想象,不敢相信,觉得一切太过突然,太不可思议。
东方煜楞楞地盯着诗慧,默默地聆听着她的自言自语,自说自话。稍后,他盯着她那红润的粉眼,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来。他内心复杂着,纠结着,他不比诗慧的心境,诗慧单纯、纯洁和专一,可这一刻,他却复杂着。诗慧是不甚明了的。东方煜有过婚史,有过感情的创伤。同时,他并不想有婚变,可这一切由不得他,换句话,他是迫不得已。如今,他是同诗慧躺在一张床上。这般情形,他有些许不适应,内心五味杂陈,他放不下那段感情,内心隐约还觉得这是对那段感情的背叛。眼前的酥软,眼前的白皙,还有刚才那似有还无的酣畅淋漓,一切的一切,他似乎于心不忍。人家还是大姑娘,更是曾经的学生,内心难免有别扭,甚觉道德沦丧。那俩间,说不上谁对谁错,谁该谁不应该。他还能说什么呢。
“唉,老天爷造物弄人,何以将我俩搓合在一起,弄成这等情形来,怕是要遭天谴的。”东方煜终于说了出来,他一脸无奈地感慨着,“诗慧,我刚才实在控制不住,让你受委曲了。”
“不,不允许你这么说……是我自愿的。”诗慧伸出耦嫩的手捂住东方煜的嘴巴。
“诶,这个世界上,要数男女情事最令人揪心。”东方煜继续感叹着,“无法厘清头绪来。”
“除了年龄、身份和婚史,我俩还有什么嘛?有道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我俩,虽是生不逢时,却有今天,也是难得的造化。”
诗慧刚一说完,便泪如泉涌。她是幸福的,同时,又不可否认是辛酸的。因时空错位,俩人没有能够在最恰当的时候在一起,也因此,俩人从相识,到相知,直至相爱。一晃十年过去,这十年,是她人生成长的重要阶段,生理成长,心智成熟,如今,她大学毕业,并走上社会参加了工作,说没有感慨,那是不可能的。错位的时空成就她非凡的人生体验。她在那本厚厚的日记本里,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一个女孩纷繁浮躁的内心世界,她的幻想,她的憧憬,她的快乐与悲伤,她的收获与缺失。
女人纯属食肉型动物,同男人有了肉体的接触,便一发不可收拾。她想着同东方煜结为百年之好。按说,有这种想法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她也老大不小的了。可是,东方煜有不尽相同的想法,痴迷云雨,却不愿被羁绊,这是男人的通病。当然,东方煜并非不愿意拥有婚姻,而是不愿意这么快再次步入婚姻的殿堂。目前,相比婚姻,他更看重事业的发展,他要拥有一定的事业基础,这是他的自信之源,也是对诗慧的一个承诺。他不愿意拖拉着受过感情创伤的躯体步入诗慧的生活,他是个个性,有担当的男人。男人希冀转眼间的成功,希望不断给予女人惊喜,从而获得更多景仰、推崇和爱慕。
然而,东方煜在人生的征程上是艰难的,疲惫的,一天到晚跟在陈春屁股后面转悠,视他如大海里的塔灯,沙漠中的指南针,是人生道路上的护身符,却诚惶诚恐,唯唯诺诺。这是男人又一个通病。
东方煜置诗慧如柜藏珍品,想起便拿出来欣赏,但诗慧不知自己究竟是鱼翅,还是鸡肋。但她认命,男人嘛,哪有事业心不强的,男人没有事业,如同女人没有爱情,若没了事业心,这种男人也没有什么收藏价值。人啊,多半是,今天的,不足惜,将来的,始憧憬,过往的,存留恋,一言以蔽之,求不可得;得不足惜;失觉珍贵。
其实,诗慧同陈春有过接触,她有自己的体悟。陈春外表精干,内质刚毅,的确是个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可她对陈春有种戒备心理,隐约中,她觉得这个几近长辈的男人有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神,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有种被笼罩的压抑感,她不寒而栗。
说起这件事,至今还有些许尴尬。她去东方煜办公室,却老远听到办公室里传来近乎训斥的声音。“……以为秘书只是抄抄写写,上传下达,有什么问题汇报了事了嘛,如果仅仅是这样,还需要专门选调干吗,现的人手中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费心海选。公安尤其特殊,秘书是干什么吃的,就是除了上述职责,还有代行局长职权的职责,局长若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时,你得学会随机应变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