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光大亮,诗慧一看床头上钟的指针所指的位置,唿地一下就爬了起来,她匆忙洗漱之后便出了家门,她要赶紧到办公室去。
今天万万不能迟到,因为,省里调研组要到县里来调研,她手头上还有未经审核的稿件,必须备用。原本,她计划早点去,争取一个缓冲的时间,然而,这点时间,却在床上耽搁掉了。就在她去办公室途中,风闻路边闲聊的人提到东方煜的名字,便不由侧耳细听了起来。这不听不要紧,一听着实吓了一大跳。
“城关派出所东方煜昨晚被人打了,受伤挺严重的,已经住院了……”
诗慧脑袋中“嗡”的一下子,顿时感觉整个身子不灵光了。她怀疑耳朵有毛病听岔了,身不由己停了下来凑近了打听,并不顾羞涩细问,才确认没有听岔,果真是受伤。说是昨晚东方煜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被人从身后袭击了头部,当场晕倒不省人事。行凶者不知去向。传话的人末了还不忘加了一句说,干这行容易得罪人,十有八九是仇家寻仇报复。
诗慧二话不说,掉头朝县医院奔跑了去。
她一口气跑到住院部,气喘吁吁,她顾不得斯文,逮着一个人便问,一连问了七八个人,一概摇头称不知道,最后,她在重症监护室发现了独自躺在床上的东方煜。东方煜头上有包扎,一眼望过去,似乎是刚刚从战场下来,有那么点她在影视剧中看到的战斗英雄的影子。东方煜猛然见是诗慧来了,流露惊讶的表情,随即朝她微微一笑。那一刹那,诗慧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显然,他的伤情并不像传说的和想像的那样严重。虽然如此,她还是赶紧近床前坐下,一把拉住他的手,用探寻的目光注视着他,没有一句话,但顿时泪如泉涌。
“别哭,别哭,别让人看了笑话。”东方煜见状,收拢了一下身子,同时一阵东张西望,生怕周围有人笑话,赶紧安慰诗慧道,“还不至于此,快别哭。”。
“你究竟这是怎么了呀?”诗慧啜泣着。
“只是被人从背后敲打了一下,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东方煜说着,“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幸亏被好心人发现了,及时送到医院里来。不过,之后很快就苏醒过来。医生检查过了,说是有轻微脑震荡,没有大碍,观察几天就没事。”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谁照料你啊?”诗慧一边说,一边向四周张望了一下。
“噢,单位派专人护理,”东方煜解释道,“刚刚去准备早点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没关系。”
“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太缺德了。”诗慧继续是哭腔。
“别哭了,被人瞧见了多不好。”东方煜压低声音说道,“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你去上班吧。”
听东方煜这么一说,诗慧似乎才想起单位里的事情,显示出微微焦急的情绪来,“哦,是的,上午有调研组来,我得去准备材料,”她一边揩拭着眼泪,一边说道,“我去上班,回头我再来。”说完,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诗慧草草地了结了为省调研组准备的稿件,一上午,她都没有心思整理其它琐碎事务,满脑子都是东方煜的影子,不停地揣摩谁干了这等缺德的事情。按说,东方煜平日里,应该不会得罪什么人啊,也不至于得罪什么人,是什么人对他下如此毒手呢,难道果真如传言说的是得罪了什么人,是仇家寻仇来了。果真有这么小心眼的人嘛。好在他无伤大碍,是不幸之万幸。若是后果严重了,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想来想去,还是把怀疑的重点投放到了大牛身上。在他看来,大牛最有可能,哪有那么凑巧,昨晚他俩发生了矛盾,当晚,东方煜就被暗算。要是别人干的,巧了,那真是苋菜籽掉进针屁眼里。如果真是大牛,可麻烦,她是心痛肚子痛,不知如何是好。她是既想责问他,怪罪他,甚至希望他受到惩罚,但同时呢,不希望被揭穿,被惩罚。因为,大牛这么做,十有八九是为了她。她恨就恨大牛莽撞,即便是为了她,哪需要这么做呢,她是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
当然,这只是她的一种猜测。然而,这种猜测的确八九不离十,昨晚分手时,东方煜护送了她一程,然后再返回。若是没有确切信息来源,这个空档很难准确把握。大牛便是具备把握这个空档的唯一人选。
诗慧送去了营养品,同时说了许多安慰的话。可令人奇怪的是,东方煜随后便离开了重症监护室,说是一切恢复了正常,并且,之后一点动静没有。按理说,发生这种事情,虽说伤势不重,但毫无疑问,性质是恶劣的,怎么说也涉嫌袭警,影响是极坏的。在国外可是重罪,即便在国内,也是必须彻查,必须有所动作,必须有个说法。如此情形,诗慧的确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事情,就这么算了嘛?”之后,诗慧找到东方煜,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