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之上,二小姐的侍女小柳此时还在焦急的等待,不时向着暖阁之下探头看看。但每次除了巡守的护卫之外再无他人。虽说在这天外天内根本无人能为难自家小姐,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对方晚归总是免不了要担心。
“是谁!”小柳还在想着,忽然暖阁下一名护卫的大喝声传来,小柳连忙从暖阁上看去,只见薄雾之中欢欢走出一个人影,一众为伍不由将手抚上刀柄。
“是我。你们想干嘛?”那人影依旧在靠近,只是一句轻柔的女声从影子之处传来,旁人听到怕是会沉溺在这柔声之中,但一众护卫听进耳中个个头皮发炸。那影子不是别人,正是从贺寻处返回的二小姐。
呼啦一生,护卫们单膝跪地,心中战战兢兢的等待着自己主人的号令。
二小姐看也不看众人,径直从人群中穿过,小柳赶忙跑到二小姐面前,想要打打圆场,毕竟自家小姐的那杀人如麻的秉性已经深深刻入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中。但刚走近二小姐身边,跟随了二小姐十几年的小柳惊异的发现,二小姐的嘴角竟然戴着隐隐的笑,那不是即将杀人时的冷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笑意。
“难道小姐遇见好事了?”小柳的心中顿时升起一个荒唐的想法。
”小姐回来了?”小柳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小姐,你在笑呢……遇见什么好事了吗?”声音很低,以至于身边的护卫们都无法听清两人的对话。
“哦?”二小姐惊讶一声,道:“很明显吗?连你都看出来了。”
“嘻嘻……”小柳掩着嘴笑道:“奴婢可是从小和您一起长大的,自然是看得出来,可是他们……”说着眼睛一瞥身后的一众护卫,意思很明显,这些忠诚卫士还在跪着呢。
二小姐纤手一挥,小柳立刻会意,挺起腰板向着一众护卫道:“小姐开恩,饶了你们,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众人如临大赦,气氛都为之一松,连忙向着二小姐告谢。
主仆二人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进了暖阁。
一夜无话。
神君居所处,贺寻擦着嘴角的黑血从蒲团上缓缓站起身来。望着自顾自喝茶的神君道:“伤好以后我还须留在此地吗?”
神君抬头看了一眼对方,道:“随便你,老夫并没有强行将你留在总坛的打算,年轻人嘛,却是应该多出去看看,涨涨见识。”
“哦。”贺寻坐在神君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那我想去苏州。”
“苏州?”神君有些意外:“竟然是去苏州,老夫还道你要入蜀去见见刀帝那个老东西呢。”
贺寻白了对方一眼,意思很明显,你跟刀帝半斤八两,都没什么资格说别人老东西。但鄙视归鄙视,话还是要说完:“按理说应该去的,可是苏州有件事让我非去不可。所以入蜀的事延后再说吧。”
“你个山娃娃在苏州还有不得不去的事?”神君笑道。”说出来看看,老夫给你办了。”
“年轻人的事……你就别掺合了……“贺寻仰头饮尽茶水,淡淡道。
神君语塞……
贺寻看了一眼无奈的神君,笑道:“非是不信任,只是老头子你的身份太吓人了,我怕适得其反。”
神君扑哧一笑,心中畅快,笑着连连摇头道:“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人了,岂是如此小心眼之人?让月文轩跟你去,有什么事我也放心。”
“好吧……”贺寻也不推诿,自己的功力低微,若是不着上几个好手一起,怕是又会出现薛刚那时的状况,贺寻虽然年轻,但并不迂腐。
“你的伤势恢复的不错,再有半月余应该便可以了。”神君道。
“昨日你不还说要一月嘛?”
“别扯那些没用的,昨夜也有人给你运功,伤势自然好些。“神君指着贺寻笑骂道。
”你能感觉出来,那你知道他的身份?”
神君闻言沉默一瞬,道:“不知道。”
”连老头子你也不知道?“贺寻有些惊讶了。
神君呆呆的看了一会贺寻,一耸肩:’不知道。”
“……”贺寻见状,也不多问,只得作罢。玉骨扇轻轻展开又合上道:“今日怎么未曾见到诸位师兄?”
“他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修炼,巡视。并不是都像你这般轻松。“神君为两人添上一杯茶水,又道:“诺大的天外天,早晚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接手,现在多做些事情,总好过措手不及的强。”
贺寻转过头来盯着神君一看,便道:“老头子,你现在便萌生退意还太早了些吧,死气白咧收我做徒弟就是听你唠叨这些……”
“你……”神君指了指贺寻,叹气道:“我听月文轩给我汇报,你在路上对待乞丐也是彬彬有礼,怎么就对我与刀帝便是如此性格。”
“谁让你们在我家白吃白喝这么久……”贺寻尴尬的小声嘟囔几句。
神君听在耳中一阵无奈。那几十万两的银票是烧了纸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