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至,萧子玄草草吃了几口饭,便拎上自己的狗腿子,美其名曰是去听琴赏诗,实际上就是泡妞狎妓。
他的狗腿子是谁呢?当然是小丫鬟旺仔了。
只不过,在萧子玄的威逼利诱下,巫雨曼不得不给小丫鬟旺仔套上了一身男人的装束。青青子衿、华贵簪缨,搭配上唇红齿白的小脸,风度翩翩的羽扇,端的是一等一俊俏的少年郎。
旺仔本性也就搞怪活泼,故而听闻要女扮男装去泡妞后,粉腻雪白的脸颊顿时浮现两朵美艳的桃花,嫩得掐一把能滴出水来。
“公子公子……”旺仔涎着脸儿讨好道:“公子,一会儿我们去调戏丫鬟吧!”
“哼哼……”萧子玄不屑地勾起嘴角:“旺仔,格局放大一点,倾月坊里明明有那么多比巫雨曼漂亮的窑姐儿,要调戏也得调戏她们。”
“萧子玄你说什么?!”巫雨曼俏眼圆睁,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对着萧子玄的鼻子怒骂道。
萧子玄瘪了瘪嘴,嘿嘿笑道:“妞儿,一会儿还要伺候你家萧爷呢,可别忘了盛装打扮一番,现在你可是我的专属歌姬,别人没机会享受的。”
巫雨曼黛眉微蹙,看到萧子玄一脸无赖泼皮的模样,隐隐有点尴尬,毕竟中午她刚刚和一桌雍州城权贵吃过午膳,说不心虚不可能。
萧子玄不动声色地瞥了巫雨曼一眼,见她丝毫没有开口的迹象,内心暗叹一口气。无论如何,萧子玄既然知道了巫雨曼的小心眼,那就是他在暗,巫雨曼在明,只要谨慎行事,说不定还能借此反咬曹先魁他们一口。
他笑了笑,左手搂住巫雨曼的小蛮腰,右手牵住旺仔的红酥手,打算出门泡妞儿。
“你干什么?!”巫雨曼横眉冷对,语气冷若寒冰。
“带你去泡妞啊!”
巫雨曼气不过,阴沉着脸,就差没一耳光扇到萧子玄脸上;只有傻乎乎的旺仔,幸福地抱着公子的胳臂,小脸如花般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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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月坊里有四名花魁,本来有两位是清倌人,但自从巫雨曼抛头露面之后,便只剩下简寒薇一人。
说起这简寒薇,那也是雍州城内的一道传奇。爹爹曾官至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乃是堂堂二品部阁大员简嗣赟,可惜后来简嗣赟因罪被处以枭首之刑,原因是勾结南边大楚王朝意图谋逆,株连九族。当时的简寒薇由于年幼被免除砍头之刑,但死罪可赦,活罪难逃,她依旧被发配边疆、贬为娼妓,卖身为奴。若是某日不慎怀孕生子,子女也得继续待在青楼中,一辈子干些伺候人的事情。
简寒薇本是名门闺秀,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据说当朝太子早些年都曾因仰慕她的倾城之姿,无数次微服私访过简寒薇的闺阁。庙堂上一直有所传闻,简寒薇和当朝太子早就已经私定了终生,若不是简家逢此灾劫,恐怕简寒薇如今已经成了雍容华贵的太子妃,未来也要做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
可怜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子与简寒薇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花雪月,可最后简氏一族抄家时,亲自将简嗣赟枭首的人,居然是与简寒薇许下无数山盟海誓的太子殿下。
当然,这些都只是坊间谣传,不作数也不可信,最多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小叙罢了。
但有一点千真万确的是,简寒薇本要被发配至西北边疆,可途径雍州的时候,却被当今的雍州知州孙道元亲自拦下。孙道元感念当年简嗣赟的知遇之恩,想要尽自己绵薄之力保护简先生的骨肉。
他本欲将简寒薇收作义女,可谁曾想简寒薇生性倔强,拿起自己浑身上下最后一根值钱的金簪,在脸上割划了十八道血淋淋的疤痕,从此倾城倾国之姿容再也不见,只剩狰狞可怖的鬼脸。
简寒薇留下一句“奴婢既被贬为娼妓,断然不堪知州大人抬爱。”便飘飘然走入倾月坊,成为了一名只弹琴的清倌人。
不过无论如何,简寒薇的绝世琴艺终究不可能被埋没,即便是一张鬼脸吓得没有男人敢走进她的身前,可却依然有许多士子文人愿意隔着纱帐,听她弹一曲梅花三弄。
仅凭琴艺成为花魁的,她是雍州城第一人。
萧子玄本来打算找个小妞随便调戏几下装模作样一番也就罢了,他现在有一堆计划的事情要干,其实并无什么狎妓的念头。
但当他听说今日简寒薇要在四层摆设雅间,亲自拨弄一首塞上曲的时候,一颗心还是忍不住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