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茗悠这么一闹,几人间的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赵襄原本还想提与叶家联姻之事,见叶辉脸色阴沉,也只得将那些话吞回肚子里去,琢磨着什么时候卷土重来。
“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送走赵襄,叶辉就将几人带到了大厅。盯着一身狼狈的叶茗悠,叶辉眉头紧锁,转身坐到主位上,头顶悬着一块“忠肝义胆”的牌匾,衬得他神情愈发严肃起来。
“爹,是大姐……”叶茗悠正要将责任全推到叶茗欢身上,却见叶辉脸色一沉,下意识改了口,“不是,我本打算去琳琅院找大姐谈心,却不想那院子里何时多了一只恶犬,我什么都没做呢,那恶犬就一直追着我,爹,女儿都被吓坏了您还责问我!”
叶茗悠扭头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院子里已经被制服的大黑狗,下意识往叶辉身边挪了两步,满脸的委屈,说完便低声啜泣了起来。再看她脸上灰一块白一块,发丝和衣衫都凌乱的样子,着实也有些可怜。
叶辉见她这副样子,神情不悦,频频皱眉。好歹叶家世代为将,养出来的女儿不用像男儿那般骁勇,但也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动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瞥了一眼叶辉的神情,叶茗欢笑了笑,解释道:“爹爹,女儿总觉得最近后院有些不大安宁,便去王叔那里借了这只黑犬过来,却不想惊扰到小妹了,真是不好意思。”
叶辉倒是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只听她说后院不安宁,下意识问道:“需不需要我再调派些人手过去?”女儿的安危总是第一位的,他没能护她娘亲的周全,决不能也让女儿再受了委屈。
叶茗欢听他这话摇了摇头。
她让月儿去王叔那里借犬,也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孙氏和叶茗悠,倒没想过要招惹那些家卫过来。
“不用了,有它就行了。”叶茗欢指了指安分了许多的黑犬,看着脸色发白的叶茗悠揶揄道,“妹妹平时胆子最大,如今都被它吓坏了,可见还是有些用处的。”
自从陈氏病故,老祖宗迫着他续弦娶了孙氏,叶辉心里对叶茗欢便越发觉得亏欠,因此对她千般万般地宠,生怕让她收了一星半点的委屈。
原本就是闹剧一场,叶茗欢不同意增加守卫,叶辉也不强求,象征性地说了两人几句,就让她们各自散了。至于那只黑犬……叶辉想了想,也由着叶茗欢自行处理了。
越过垂花门行至后院,叶茗悠一路都跟着叶茗欢,跟得她有些心烦。
脚下一顿,叶茗欢面色不虞地:“妹妹还要继续这样跟着我吗?不怕它了?”
叶茗欢朝跟在身后不远的月儿努了努嘴,叶茗悠脚下一顿,脸色明显又白了一些。
琳琅院与潇湘院,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叶茗悠没理由一直跟着,看着黑犬讪笑一声,提着裙摆快速走了。
目送走叶茗悠,月儿噗嗤一声笑了。她在叶府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二小姐吃瘪,心中的愉悦简直无法形容。
叶茗欢看着她手里牵着粗粗的锁链,又想起方才在花园里她被这黑犬拖着跑的模样,有些想笑:“你今天的表现也是精彩。”
月儿一头雾水,看着她心情大好的回了琳琅院,也不多问,只要小姐开心就好啦。
经过上次这么一闹,赵襄暂时偃旗息鼓了不说,就连叶茗悠也没有时常过来打扰,总算是安安静静地过了几天。
七月初,天气愈发炎热起来。
老天垂怜,前一天恰好下了一场雨,空气中的暑热消散了些许。
没了叶茗悠的胡搅蛮缠,叶茗欢心情不错。这一日,用过早点,叶茗欢突然想到一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赶集!
“小姐,这……有些不合适吧!”月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堂堂叶家大小姐、叶将军的掌上明珠,学着那些市井村妇赶集像什么样子!再说,市井街巷汇集了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若当真遇上些不法之徒,她与小姐如何能应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