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他今日又来了,在和师叔讲山下最近发生的事。我慢慢悠悠走近的时候听着是三公府高家的小姐与谁定亲了。
这是大喜事,如果师父应允,我正好可以去随随礼,也可以顺路看看宁远。
我高高兴兴地走进院子,询问是哪家的少爷这么有福气,能娶到知书达理的高予含。
这时沈默却在院子外喊了一声:“初歆,去厨房帮阿娘盛一下鱼。”
小徒弟接口说道:“是现在风头正盛的年轻将军,唤作叶珂亭。”
我听完愣了楞,而沈默整个脸沉下来,站在门口面色阴冷地看着小徒弟。小徒弟吓得拎着包袱连午饭都没吃就跑了。
姜明雪看着我和沈默表情不对,问道:“丫头,怎么了?”
我缓过神来:“哦,没事,都是我认识的朋友。是好事,是好事。我只是奇怪,怎么不是胡小姐,而是高小姐。哈哈,我帮夫人盛鱼去了。”
沈默拦住我:“这是大门。厨房在那边。”
桌子上,夫人问我:“孩子,今天鱼是不是做的不好吃?”
“好吃,我最喜欢阿姨做的鱼了。”
“那你怎么就这么吃了两碗饭?“
我看着他们仨人诧异的表情,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沈默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拉起我,退了席。
“看不出,你还挺痴情的。继承了悦慈夫人的?”
我没有答他,径直回了房间。
沈默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骑马离去了。
一直到晚上,我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情绪中。想哭,想喊,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坐在屋顶上,看着炫目的星空,竟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这些年加起来,都没有今日我想见叶珂亭的想法浓烈。我闹钟挥之不去的时叶珂亭看着我的眼神和他唤我名字时那种带着笑和温柔的样子。不知道,他今后看着高予含是不是也会是这个样子。是不是给予我的好,以后将是另一个姑娘的。想到这里,身上竟然会很疼,一种很窒息的疼。
沈默晃晃悠悠上了屋顶,手里还提着两个酒坛子。他把其中一个递给我,我仰头一喝,发现是空的。
他举起自己的酒坛子,满满干了一口,淡淡说道:“你很在意。”
我还在逞强:“怎么会?我只是,只是......”
沈默在等我说,我想了想,还真得找不出个借口。所以不如直接点:“他们时候定亲?”
“一个月后。”
“哦,那也快了。那成亲也快了。”
沈默声音有些冷漠:“叶珂亭承诺,打下西南,西北交界的重城、庆城、玄关城、驻马城和塔尔多令城五座城池作为贺礼,才能配的上三公府小姐的千金之躯。届时才好迎娶人家。”
隔着千里,我都能感觉到诚意满满,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沈默连着喝了几口酒问我:“你想怎么做?”
我哈哈一笑,抢过来酒坛子:“我还能怎么做?抢亲去?消息总会来的,只是或早或晚。”难道我还期待叶珂亭一辈子为我守身如玉?
沈默一脸疏狂:“为何不能?你想要抢,我就陪你抢。你高兴就行。以我沈默一人之力不可,我就召集明山的死士为了你抢!总好过你神不守舍,以泪洗面的样子看着让人舒服。”
我别过脸:“瞎说,我才不哭呢!怎么就轮到我哭了,和我有何干系!怕是他早忘了我是叫初歆还是叫梅良歆了。”说着说着结果哭得更惨了。
沈默静静地坐着看我哭。表情丰富,一反常态地认真。
我哭得累了,看着西南的方向抱着膝盖。
沈默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问我:“想见他?”
我听他说完嘴瘪了瘪,又一阵伤怀。见一面也好,趁你还未娶,趁我还未嫁,趁我还不会打扰你的婚后生活,就这么远远地看你一眼,算是告个别,山高水远,自此再也不见。
沈默伸出胳膊,让我伏在他的肩头。他摸着我的头发有些不忍心地说:“那我就带你去。好了坏了总是有个结果,总比这样不明不白地折磨人好得多。”
说完他温柔地给我擦了擦一脸的眼泪:“怎么这么爱哭,少在我面前哭。我忍不住打人怎么办。”
“我都这么可怜了,还要打我,你怎么哄女孩子的?”
沈默无语:“我打你作甚,能给你打醒么?这小脑袋有时候还真笨。这里装的是什么?是屎么?”
我恨恨地告诉他:“是叶珂亭。”沈默一愣,随即一笑。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沈默让我早点回去睡,他准备一下,处理好明山事务,带我去西南。
我从梯子上下来,看着沈默还坐在屋顶上,一口一口干着酒,对着月亮,背影有些压抑。
师父,对不起,我为了那个人又一次的对不起你。
但我答应你,我看一眼,再看一眼,我就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