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菱惜不在的这段日子,这些,是他全部的精神依靠。睍莼璩晓他不知道,如果没有了它们,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他更不知道,明天她如果还不行来的话,自己该怎么办?
“皇兄,你这么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如果让皇嫂看到了,一定会心疼的。”看着这样的皇兄,皇甫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能为他和皇嫂做些什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兄一天天憔悴、一天天虚弱下去,他却无能为力。
“我一直都知道她很有才华,是个德才兼备的奇女子,却没想到,她竟然能在一个晚上写了那么多的诗,连我都自叹不如。”没有回答皇甫昊天的话,皇甫昊辰看着手中的宣纸,枯瘦的手指来回的在摩挲着宣纸上的字迹,就像是在抚摸着那个人的脸庞,那样的痴迷,那样的小心翼翼。
皇甫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个月了,皇兄却仿佛已经老了几十岁,原本俊美光滑的脸,胡渣滋生;原本锐利如鹰的眸,此刻也暗淡无神;原本雷厉风行的皇甫昊辰,已经随着上官菱惜的昏迷而沉封,如今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罢了。
离御医所说的三天期限,只剩下一天了,如果明天上官菱惜还不醒来的话,那么,她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而到时,皇兄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他不知道。但他却清楚,如果皇嫂去了,皇兄也绝不会独活。
他曾经,怨过皇兄,恨过皇兄。怨他为什么这般狠心,为了复仇和保卫国家而去伤害自己曾经深爱的女子;他也恨皇兄,恨他对她的残忍,恨他对她不闻不问。
可是,在听到他们详述了一切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对皇兄,究竟产生了多大的误会。但是,所有的误会已经造成,也没有了可以转圜的余地。
那个孩子,成了皇兄和皇嫂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再加上盼香的死,更让皇嫂对他心灰意冷。就算皇兄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皇嫂,恐怕,皇嫂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皇兄,国父大人和护国将军要来看看皇嫂。”收起心里所有的思绪,皇甫昊天说出来自己前来此处的原因。
“让他们进来吧......”皇甫昊辰头未抬,低声说道。
如今的国事已经全都交由皇甫昊天打理,他已经不再过问任何政事了。再说,他也没了那份心思去处理国政、朝堂之事。
但,这两个人的话,他肯定是会见的。如果没有他们,自己的仇又怎么能得报,又怎能一举歼灭东楚叛党和西庆国。
须臾,国父大人和护国将军在皇甫昊天的带领下进了内殿,两人走到皇甫昊辰的面前跪下,恭敬的行礼:“老臣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
“两位都请起吧,这里也没外人,不必多礼。”皇甫昊辰这才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谢皇上。”两人谢恩起身,走到一旁,静静的站着,两人的眼睛,一刻都未曾离开过床上的人。
两人的脸,在冬日暖阳透过窗棂的照射下,渐渐清晰,他们赫然就是已经在狱中自缢和被下旨断头的上官南天和上官德祐。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她。”皇甫昊辰突然满怀愧疚的道歉。
说实话,对他们,他的心里愧疚的。他们将女儿和妹妹完好无损的交给他,可他不但没有好好的保护她,还让她从身到心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臣惶恐,皇上您不要这么说,您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先皇,为了东楚,我想菱儿一定会理解你的。”上官南天连忙说道。
说到底,要怪的话,就怪他这个做父亲的吧。在得知在计划着将朝中的叛党诛灭和攻打西庆的时候,他已经猜到女儿会因此而受到伤害,但他还是执着的擅自同意并执行了皇上的计划。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怪罪皇上呢?
让他没想到的是,盼香和孩子的意外死去对菱儿造成了致命的打击。让她从此沉睡,不愿醒来。
说到底,造成这一切杯具的人,是他这个父亲。
“是啊,皇上,小妹知道了一切的原因之后,一定能理解你的。”上官德祐亦跟着说道。
当他和父亲攻打西庆,收服整个西庆国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妹妹在这段时间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原谅吗?”皇甫昊辰苦笑,若是真的能原谅,就不会一直沉睡下去,不愿醒来了。
“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站着的三人沉默下来,也不好再安慰他什么,因为他们都了解上官菱惜的个性是个多么倔强的一个人,又怎会说原谅就原谅呢?
“皇上手中拿的,可是菱儿所写的那些诗词?”为了不让皇甫昊辰再沉浸在悲痛之中,上官南天不得不转移他得到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