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福思!”安瑞娜的尖叫声再一次拔高,直逼二十年后贝拉特里克斯的究级水平。
“阿不福思!”
阿不福思手一抖,用来喂羊的干草从手里纷纷落下。
“您怎么了,妈妈?”
坎德拉用力摇摇头,她半倚在门框上,努力维持着自己不要晕倒,泣不成声:“阿利……阿利安娜……”
阿不福思猛地站了起来:“妹妹她怎么了?”
话音刚落,珀西瓦尔踢开简陋的树篱大门,从外面大步走进了庭院。
坎德拉好像突然一下子恢复了所有的力气,她冲上去,从丈夫怀里接过小女儿。
“阿利安娜,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啊……”
她用手轻拍阿利安娜的脸,可是小女孩的眼睛仍然紧紧地闭着,脸色灰白,嘴唇发青,一动不动地躺在母亲怀里,冰冷的河水顺着她金色的头发一直流到地上。
“阿不思!阿不福思!”珀西瓦尔高声叫着两个儿子,“快去把壁炉点着,多拿些毛毯过来!”
“怎么会这样?”旁边,阿不思疑惑地问弟弟,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咒语书,“怎么会溺水呢?那条小河,水最多也只能没到腰间啊……”
“不知道!”阿不福思咬牙切齿地说,他用力攥住自己的魔杖,浑身颤抖。
“这么冷的天气,还跑到河边去玩,还跳到水里去,真是……”
“你闭嘴!”阿不福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用魔杖指着阿不思高耸的鼻子:“你根本就不配当阿利安娜的哥哥,没资格这样说她!”
“你——”阿不思也生气了,他把《标准咒语,高级》放在桌子上,起身去掏魔杖。
“你们两个——够了!”
一道咒语将两人隔离开来,看到父亲真的发火了,两兄弟都闭上了嘴,只是瞪着对方。
“怎么样?”坎德拉紧张地在问刚刚为阿利安娜检查完毕的医师。
“说实话……不大好。”医师表情凝重,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魔力暴动留下来的后遗症,另外还有,病人肺部全是积水,而且感染很严重,高烧不退。”
“冬天,就算是成年人跳进河水里也会生病的,现在她只有六岁,提抗能力很差。不过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
医生拉起阿利安娜的手臂,把衣袖挽起来,露出小臂上两个圆圆的、已经开始发黑的牙印。
坎德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然后她猛地捂住嘴,极力不让一丝惊恐或者痛苦泄露出来。
“没错,是毒蛇咬伤。”医师还是维持着他那种平板、没有感情的陈述语调,“准确地说,病人应该是先被毒蛇咬伤,然后在已经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掉进……”
他顿了顿,用手扶扶眼镜,继续说:“……或者被人推进河中的。”
“现在我已经用过解毒剂了,我的建议是立刻送到圣芒戈去,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魔力暴动可不是个小问题,而且像这种程度的持续高烧,很可能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很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医师离开之后,有那么几分钟,邓布利多一家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连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住了。
“是谁?是谁干的?!”
终于,珀西瓦尔的怒吼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难道是……”阿不福思忽然失声说道,等到父母亲灼灼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时,阿不福思忽然畏缩了一下,“今天我好像看见有三个男孩在后花园里……”
阿不思插话,“怎么会有别人不经过大门进入后花园?”
阿不福思不满地瞪过去,接触到父母亲的目光后,又缩缩脖子:“那里有一处树篱很稀疏的,就在秋千架旁边,挺容易就能钻进来……”
珀西瓦尔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谁?你看到的是谁?”他问。
“对面那栋房子里的……本,还有他的两个弟弟……”
珀西瓦尔转过头,透过窗子向外望去,握着魔杖的手正因为攥得太紧而微微颤抖着。
“本……”
坎德拉拿着毛巾为阿利安娜擦拭额头的手一顿,她转过头来,担忧地看着丈夫。
“这种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是赶紧先把阿利安娜送到圣芒戈吧。”她闭了闭眼,然后皱着眉头说,“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发。”
“好。”阿不福思答应一声,小跑着上楼了。
阿不思微叹一口气,用魔杖把咒语书缩小后放进衣袋里。
“好的,妈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