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峰暗想:“先是天珑,又是血云,师弟竟识得这许多世所罕见的年轻英才。我周游列国数十年,与师弟相比,也可算的孤陋寡闻了。”但昔日机缘巧合,他曾通过一天门前往异世,见过不少怪物奇人,此时不禁回想起来,与眼下相比,倒也不遑多让,心底颇为感慨。
盘蜒神情忐忑,似对这血云有些忌惮,这会儿也不开口。张千峰又道:“不知天心兄弟现在如何?师弟,不如我二人分头去找,你搜东面,我搜西面。”
盘蜒答道:“他去追那天见,我瞧天见声势虽然不小,手上功夫未必了得,以天心功夫,即便捉不住此人,也可化险为夷,眼下黑蛆教又被逐走,咱们可返回大堂处等他。”
张千峰点头说好,两人出了房屋,不久回到大堂,听见一声欢呼,天心从梁上跃下,盘蜒问道:“天见那小子人呢?”
天心道:“我追上他之后,与他过招,划破他左手,但他转身又跑,东钻西钻的,不久又没了踪影。这狡猾混账,今后大会之时,我非要揭穿此人嘴脸不可!”
张千峰点头道:“他先与万鬼勾结,一见失手,立即招来黑蛆教,可见此人两面三刀,何等奸诈?咱们着落在此人身上,定可探知黑蛆教不少隐秘。”
盘蜒凝神苦思,不予置评。天心问道:“盘蜒哥哥又在想些什么?”
盘蜒道:“黑蛆教中有一个厉害剑客,剑招如同旋风漩涡,铺天盖地都是,当真难以对付,这也是你天剑派的剑法么?”
天心道:“那剑招到底怎样?你演给我瞧瞧?”
张千峰解下长剑,交给盘蜒,盘蜒手腕一振,霎时幻化出数个漆黑圆环,他这招式徒具外观,威力自远不及那黑衣剑客,但乍看之下却一模一样。
张千峰赞叹道:“师弟若一出手,准能将黑蛆教众人吓一大跳。”
盘蜒道:“只是吓唬人罢了,真若动手,怕是非露馅不可。”
天心脸色震惊,说道:“这剑法确是我天剑派的‘云纱乱剑’,黑蛆教竟连这剑法都能力练成么?我...我也不过瞧过剑谱罢了。”天剑派立世近千年,人才辈出,剑法繁多,除了祖师女侠传承的功夫,后辈宗师皆有所创建,数目极为惊人。单以威力而论,这云纱乱剑在天剑派众剑法中数一数二,只是极少有人能运用纯熟。
张千峰道:“黑蛆教的蒙山老道本是天剑派的高手,此节倒不足为奇....”
天心摇头道:“云纱乱剑并非祖宗传下,乃是后世一位宗匠前辈所创。是了,定是天见他将这门剑法偷偷传给黑蛆教了。”
张千峰道:“既然如此,三天后天雀海蓝一脉出场比武的,未必是这碌碌无为的天见,只怕另有其人了?”
天心道:“咱们说什么也要向天秋伯伯道明实情,绝不容他们再使阴谋,他们还想争夺掌门之位?当真痴心妄想。”
盘蜒忽道:“天心,那天见与你过招,约莫几合?”
天心道:“甚是艰难,我约莫过百回合才伤他。”
盘蜒皱眉道:“方才黑蛆教人数太多,首领武功又强,对上咱们,未必便败。那天见为何忙不迭的逃走?”
张千峰问道:“师弟的意思是....”
盘蜒道:“天见未必与黑蛆教一路。他当时与万鬼并未闹翻,更何必一举得罪这许多江湖同道?”
天心道:“盘蜒哥哥,你见识自然是极高的,但此事确确实实说的不对。那天见喊道:‘休想走了!’黑蛆教立时现身。这是铁证无疑,他万万抵赖不掉。他有心一举灭口,自然肆无忌惮了。”
盘蜒道:“你们好好想想,此事有诸般疑点。”
他见两人目光困惑,又道:“他若有信心将咱们一网打尽,为何自个儿要跑?此乃可疑者一。万鬼与黑蛆教并非对头,他为何要瞒住双方,以至于另彼此互不知情,自相残杀?此乃可疑者二。”
张千峰缓缓点头,说道:“不错。万鬼与黑蛆教如若联手,我三人只怕便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