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下一个瞬间,我便感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掌风,以及再明显不过的杀气。
我的脑袋还是浑浑噩噩的,视线也因为刚才受到的撞击变得很是模糊,虽然能够看到月见向我袭来的身影,却没办法清楚地看到她的动作。
这种情况之下,唯一还能靠得住的,也只有自己的感官和本能了。
如果我的感觉没出错的话,月见的这一击应该是对准了我的胸口位置,本能地,在做出这个判断的瞬间,我抬手朝自己的胸口挡去,过于迅速的动作猛烈地牵动了我全身的筋肉,顷刻之间,方才所受的各种伤一并发作,针刺感、撕裂感、钝锤感,一切我所能感知到的疼痛感,毫不留情地摧残着我,所以,即使我拥有再强大的灵力,这一记防御,也无法使出全力,甚至可以说是正以最糟糕的状态来抵挡月见愤怒的一击。
疼痛让我本就已经不清晰的脑袋,更加无法思考,所谓的防御真的只是在靠本能的反应硬撑,所以也就完全想象不出被月见打中之后的惨状了。
正当我全然不知所措地准备迎接更重的痛楚时,事态又有了变故……
原本,伴随着月见的暴走,四周已在不知不觉间狂风大作,像是为了配合月见的动作般,在她出手袭向我的同时,四窜的狂风很是默契地改变了自己的路径,悉数汇聚在了月见的身周,于她出招的瞬间像我猛攻而来,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感知到它们即将袭向的方向。
事实也证明了,我的判断确实是正确的,这一点,从我掌心之中接住的月见的手掌就能证明。
可同时,这也正是不合理的地方。
我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抵挡住了月见的攻击?!怕是说出来都没人信,这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我的身子还维持着之前摆好的防御姿势,完全没有因为月见的攻击而有半点儿的动弹。
我不会自负到觉得是因为自己灵力深厚,所以,即便是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魔化的月见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虽然我的视线依旧没有恢复到很清晰,我仍是看不清月见的动作和表情,但是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就在刚才,月见即将击中我的那一瞬间,她的掌风忽地减弱了,而且是在那短暂的瞬间,便减弱到几近消失的地步,盘踞在她身周的飓风,也同时停下了强劲的势头,再次四散而去,在接触到我的身体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状况,所以也根本没办法给自己作出合理的解释和预测。于是,我又本能地绷紧了全身,不敢懈怠地等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我想用力地眨眼,好让自己的视线快速地恢复,可是却又在这诡异的境况之下,连这个小小的动作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狠狠地咬着牙,拼了命地瞪向月见的脸庞,眼前的画面飘忽不定,但是已经比刚才好多了,只是眼中显现出的画面,依旧在清晰与模糊之间快速地切换。
这样,反而更让我烦躁!心里,更是没来由地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来。
说实在的,我有些泄气了,不想再将这种莫名的僵持继续下去了。
反正也看不清楚,索性闭上眼好了,如果真的再有什么突发状况,还是像刚才那样凭直接和本能吧——当然,这也可算是一种破罐破摔的颓废想法了。
或者……
是我的潜意识仍未放弃抵抗,想赌一次。
赌的,便是小沐口中的“不忍”!
回想一下从我在这儿发现月见开始,迄今为止,我虽已是遍体鳞伤,但月见却也并未伤及我性命。刚才的突然暴走,也是因为我对她的“封印”。虽然不能确定,但或许是我让她受到了莫大的痛楚,所以她才会在潜意识里将我定义为“敌人”,因此想要将我抹杀。
但是,如果我放弃抵抗呢?在她感受不到敌意之后,她会怎么做?
“哥哥……”
我闭上了眼,短暂的一小会儿静默,我们谁都没有再动作,天地间,唯一的动静,唯有我们俩的呼吸和心跳声。
然后,无预兆地,迎来了一个新的声音。
——月见的这声“哥哥”!
我猛地睁开眼,这一毫不犹豫的动作,牵动了我浑身上下所有的神经,丝毫没有退减的剧痛再次适时地向我袭来,也多亏它们,我才不至于再次迷失在这声叫唤中。
片刻的休憩还是明智的,睁眼的瞬间,视线仍是模糊不清,但在画面闪现了几下之后,月见的脸庞,渐渐清晰起来,然后,我清楚地看到了她双眸中闪现的红光,以及和这抹艳丽全然不符的悲恸表情!
是的,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