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的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对不起，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权衡利弊，我只是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路走而已。”

“那你也不能推翻我们妖界现有的统治啊！”

“凭什么不能？我不是你们妖界之人，无所谓这场战役的胜败归属。刚才我就说了，我不信狮王会守约交出记忆水晶，更何况，要洛痕哥哥冒这么大的风险，帮你们对付一个素未谋面的狠角色，我们没这义务。此人既然能轻易统帅三军，想必不会对此水晶感兴趣，只要我能与他好好交涉，岂不是比与狮王合作更有保障么？”

“梓曦，你……”

看得出来，洛痕哥哥的眼神中，写满了失望。没错，对这样的一个我失望。我承认，现在的我，早已利欲熏心，根本无心他人的利益得失，变得极度自我。

可那又如何？弱之肉、强之食，这是昨晚凌刚教我的。

“凌，现在我若再问你他们的首领是谁，想必你定然是不会说的吧。”

他别过头去，不再看我。若是想恨我，就尽情地恨吧，连我都开始厌恶如今的自己，又怎会介意再多几个唾弃我的人。

“呵，无所谓。我会想办法让他们说出来的。”

这个地方，已经再没我的容身之处。卑鄙小人，注定一世孤苦。

我兀自朝着门外走去，却又在不经意间，被一只温暖的手牵起。

“又想丢下我么？”

我沉沉地叹了口气：“洛痕哥哥，你留下吧。你虽出自魔界，却更像一朵清莲，所以，不要靠近现在的我……”

“傻瓜，这是我要说的话吧。梓曦，我从小生活在黑暗之中，无所谓再污浊一些。可是我的梓曦，我不容许你沾染一丝污尘……等我，我会帮你找出这个神秘的首领。”

“没用的，放弃吧。”

凌在我们身后冷冷地开口：“我还友好地奉劝你们一句，死了这条心吧。‘擒贼先擒王’这简单的道理，我们当然都懂，狮王审讯叛军战俘的时候，从记忆水晶中看到了你们口中所谓的首领，不过很可惜，那女子不是我们妖界中人，我们完全不了解她的底细，想抓她，根本无从下手。你们，也定是找不到她的。”

女子？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打死我都想不到，这样危险的一个人物，居然是名女子！

“所以，到底选择哪一边，希望几位三思而后行。”

“呵——连敌方的真面目都不清楚，狮王似乎没什么胜算吧？这种情况下，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投向那一方呢？”

“别这么早就下结论，你我虽然萍水相逢，但看在几位都是他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的份上，我也不希望你们有任何差池。为保安全，几位还是与我一起协助狮王吧。”

“多谢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洛痕哥哥，我们走吧。”

凌的话说得冠冕堂皇，我当然不信他是真的在为我们的安全问题着想，但他的意图很明显，还想继续说服我们帮助狮王。

他这样急切地想要拉拢我们，想必也是因为狮王真的已到穷途末路。这对我来说，或许是好事。若真如他所言，我们无法如愿找到对方的首领，那么最坏的打算，我们还是可以调头协助狮王一方，而他们，也定会再度欣然接受。

三军叛乱一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所以，要打听他们的驻扎之所，并非难事。

不出几个时辰，我们便找到了其中一支军队的所在之处。

从凌的言辞间，我也明白了，找任何一支军队的首领，都是无用的，他们根本做不了主，真正的大权，掌握在那个神秘的领头人手上。

所以，我们并未直接光明正大地进到军营中去。

我本想抓几个小喽啰来问下情况，可是洛痕哥哥却说，要抓就抓大的。他将我安置在离军营不远的一处隐秘地，要我等着，他去将首领抓来。

我当然是不同意他孤身冒险的，虽然我从不曾怀疑过他的实力，但这里到底是敌营，难保不会有陷阱。

我想跟他一起去，可他也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我。理由，当然是和我如出一辙。况且他说得也没错，这是偷袭，人越少越好，我跟在他身边，他反而还要分神担心我的安危。

于是，到最后，我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替我冒险。

我很奇怪，他执意不让我跟着，却将萱儿带在了身边。我这样说，不是有意要贬低萱儿，只是她的灵力根本不及我的十分之一，若我有可能成为洛痕哥哥的负担，那萱儿岂不是更甚？

可世事总是出乎意料、又不时会给人以惊喜的。

不出多时，洛痕哥哥便将人带了回来，而且，我瞧了下四周……

居然如此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