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随口道：“回哪？”

“慕公馆。”

秦笙一愣，慕公馆？可是秦歌此时还在秦家啊！但是看着慕时铭已经走远了，秦笙连忙跟了上去。

***

常州医院。

“顾少，你手臂上的伤口要谨防化脓，隔两日便要来医院换药。”麦斯医生替顾延东包扎好了手臂上的伤口，嘱咐道。

“恩。”顾延东走下病床，穿上许世平递过来的大衣，走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一大群伤病一批接着一批被拖了进来，顾延东的眉心越来越皱起。

“顾少，今天是除夕，您又受伤了，还是先回公馆休息吧。”许世平好心劝道。

“不用了，你先去北门，告诫钟袁，除夕之夜切不可放松警惕，钟袁这个人大意马虎，我不放心。所以今晚你就守在北门。”顾延东兀自走出医院，拒绝了许世平的提议。

“是！”许世平道，立刻动身去北门。

顾延东没有开车直接回司令部，而是徒步走上了街。

除夕夜的北平城虽然因为战事而有些凄凉，但是该热闹的地方依旧热闹。

他走上街的时候，一群孩子正挤在一起看烟火，他驻足原地，抬头仰望满天烟火。

就在此时，一股浓郁的芝士味道飘了过来，他回头，看见了背后的橱窗里，静静地躺着几只芝士蛋糕。

店铺里，一对男女正在挑选蛋糕。

女孩的脸颊绯红，手挽着男人的手臂亲昵地在说着什么，随后男人便买下了一个芝士蛋糕，女孩的脸上便绽放出了满足的笑容。

这种笑容很熟悉，就在秦笙的脸上他也曾经看到过。

顾延东的双锋蹙起，他不知道远在北平的秦笙现在是怎么样一副样子，只觉得心底不悦，便迈开步子，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秦笙离开的那一天晚上，也即是南门战事爆发的那一晚，他和手下的军官们在南门守了整整一夜，当他第二天回到顾公馆的时候，傅云却告诉他秦笙连夜被慕时铭的人带走了。

那一刻，顾延东有想过抛下战乱的常州城去北平找秦笙，但是第二天江浙督军加大了对南门的炮轰，堵塞了所有的铁路运道。

常州城，被封死了。

战事越来越吃紧，就在昨日，他被江浙敌军的一颗子弹射穿了肩胛骨，手臂几乎断裂。

在秦笙离开的这几日，他不曾回过顾公馆。期间钟慧心也来司令部找过他，都被以军务繁忙拒绝接见了。

顾延东咬了咬牙，径直走回了司令部。

方到司令部，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响了。

听筒里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之后便是其枪声，很久之后，顾延东才听到了齐江的声音：

“延东！广州现在四个门已经全部被新军包围了，你能不能抽调一部分军队来广州？我怕…..我怕我快撑不下去了！”

听筒里是齐江慌乱的声音，顾延东握着听筒的手紧紧捏着，指节泛白，他知道对于齐江这个玩乐惯了的少爷，让他临时上任督军已经是一件极具挑战的事情，而现在广州告急，齐江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局面。

“常州现在已经被新军死守住，大批军队根本出不来城门。为今之计，只能够求援。”顾延东蹙眉。

“求援？还有谁会来帮我？！”齐江的声音慌张，听筒里不断地传来炮火声。

顾延东沉思了片刻，脑中忽然闪过慕时铭的身影。

他知道，向慕时铭求援无疑是自取其辱，他是根本不会去帮自己的敌人的。但是，只要劝说慕时铭对江浙开战，那就能够转移新军的兵力。如此一来，不仅仅是广州得意保存，常州也可以避免战乱。

顾延东开口：“慕时铭。”

“慕时铭？！你疯了？你和慕时铭是宿敌，他怎么可能会帮我们？！”齐江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

“有利可图的帮，他一定会做。明日我潜伏出城，去北平劝说慕时铭，你等我的消息。”

顾延东放下听筒，眉心紧拧。

这场北平之行，不知道是凶是福。但是，他必须去。

秦笙不知道，她和顾延东，马上又要遇见了。

（新年第一天，祝大家新春愉快哦~也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大家能够更加喜欢望望的作品，有了你们，望望才有写文的动力，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