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李大海，还在磨蹭着什么，还不快些！”虽然只是冷冷的一句催促之语，却如沐春风般，让张芷瑶那疑惑不定的心衍生出无限的暖意来。

再也不想退缩，张芷瑶深吸一口气，向前跨出一步，她伸出双臂环过他的腰身，带着颤抖的手指为他解开铠甲上的系带。

燕天御扬起头来，十分自然地伸开双臂任有她为他卸下铠甲，那炯然的目光凝视着远方的某一处。

“嗯！”他低沉地叹息一声，把头偏向垂着重帘的内帐，“你夏主子近段日子可有好些？睡得可好，胃口好吗？”张芷瑶蓦然全身一颤，再也按捺不住紧紧地把他拥着，把自己那冰冷的脸贴在他背后那冰凉的盔甲上。

“你……”燕天御低吼一声，回过头来正欲发火，却在看见是她的那一刹那变成了海上的指示灯，动弹不得。一切皆来不及狂喜、一切皆来及震惊，两个相互伫立，相互对视的两人一时无语，两人唯有用那接近贪婪到渴求的目光在双方的眉宇之间流连忘返，一点、一滴，尽力把那熟悉的眸光永无止境地、牢牢地锁入各自的心底里……

不知过了许久，燕天御首先反应过来，他微眯起那深邃的双眸。“芷瑶，是你吗？”他轻声地问，那轻轻地声音里透露着几分小心翼翼、几分谨慎、还伴随几分难以抵制的激动之情。

张芷瑶的身子蓦然一颤，身子不由得踉跄了一步，眼泪带着名为幸福的热潮澎湃而下。“是我！我是芷瑶……你……你还记得？”

他紧紧地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愿眨，“又怎么会忘记呢？那晚你离开前一切的点点滴滴，随后便伴随了我三年之久。”

“天御！”她忍不住轻唤，迫不及待地踏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我也是一样，这段日子以来，我……”

他反手攥住她的手，紧紧的、紧紧的、紧得让张芷瑶感觉到非常疼痛，却不敢把手抽出来，“先等一等，我等着这一天、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许久，久到几乎以为再也等不到你回来，幸好的是，你终于回来了……”他轻轻地诉说着，伸出手指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颌，不断地磨蹭着她，灼热的目光望入她的眼眸深处。“我等你这么久，为了，就是等你来有一件事情要问清楚。”看见他眼里那一闪而逝的寒气却让她无法忽视，隐隐地把她刺痛了，隐约间，她好像又忆起了那个如幻如真的梦境，梦中的他那生疏而又冷淡的眼神再一次跃现在她的眼前……

“你等我回来，仅仅是为了，为了问一件事吗？”她不由得反问，语气里难以掩饰那凄凉的笑意。

“的确如此，那件事对我来说确实非常重要。”他偏过头去，以此来掩藏心里那油然而生的不忍之情，那修长的手指仍然牢牢地攥住她的手，“……我想知道的是，当日在桃花林中与我初次相遇、在栖福宫里与我指天为誓、在太和殿屋顶与我对着流星许愿、与我一起出宫微服私访民间疾苦、还与我一起经历了丧子之痛和种种的磨难……那个人，可是你呢？”

她呆呆地凝望着他——眼前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采依旧，俊逸非凡，仅仅是，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却瘦削了很多。在他的眼中，那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眸如火般炙热，眸里所闪烁着的，明明就是充满了期盼与忐忑不安……慢慢地，不争气的泪水汹涌而至、完全遮住了视线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她随即低垂头来，用衣袖匆匆拭去脸上的泪珠，等她再次抬起头时，那清丽脱俗如雨后荷花般的脸庞上已然绽放了闪耀的光芒。她一眨也不眨地凝望着他，一个字接一个字地回道：“是我！由始至终，那个人都是我，只是我一个。”

闻言，她感觉到燕天御的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双目里有两点异样的光彩如璀璨的流星般瞬间闪过。他不自觉地扬起唇，不由得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在那笑容深处，竟然溢出两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来。“芷瑶！”他一把将她搂紧，那滚烫的双唇轻轻地贴上她的额头，“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的，一直也是你的……你……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老天爷还是对我不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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