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茶?”夏娉婷的心蓦然一跳,紧紧地盯着芊儿道:“我隐约记得,紫鹃与紫嫣两个人皆是喜爱喝茶,是这样吗?”
芊儿回道:“是啊!她们两个可是无茶不欢的!一有空闲就喜欢煮茶喝的。”
一丝喜悦随着浮现在夏娉婷的脸上,她抬起头来凝望着夏绍枫,那如水的双眸里闪过一抹光彩,“哥,我终于明白了……!”
夏绍枫当即打断了她的说话,脸上同样是难以压抑的兴奋,“我也明白了!那紫鹭铃兰的毒性虽然很小,可是加上茶叶同煮,那它的毒性便会倍增,这就是为何同样饮用“落碧”井水的芊儿相安无事,而紫鹃他们却会染上这疯癫之症的原因。如此想来,另外那几位大概也是喜欢饮茶的吧?”
芊儿听到这里,才醍醐灌顶,不由得拍手道:“大少爷说得一点也没错,发病的几个人皆是喜爱品茶的!”
夏绍枫朗声大笑,双眸闪亮如繁星,呼吸有点急促,“太好了,我要马上赶回太医院里找出以前的方子,立即配药,为紫鹃他们诊治,啊!对了,还要马上回禀皇上……”话未说完,他便匆匆地转过身去,跨出大步匆忙离去。
夏娉婷望着哥哥那远去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多日来,那压抑在她心里的郁闷好像被轻风逐一拂去,眼前蓦然明朗一片,原来,邀月宫里所有一切诡异的事件,果真是有人从中作梗的!那人的手段可谓高明,用心慎密,居然用了那少为人知的“紫鹭铃兰”!只是到现在她还是猜想不到,那个人到底是谁?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地陷害她,又为了什么原因要这般大费周章呢?
“主子,您快来看一看!”而一直静立一旁的张仁福突然指着身旁的井台对着她大声呼喊,满脸皆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在好奇地驱使下,夏娉婷走了过去,沿着他所指的方向往井里望去。只见从井沿向里大概四尺的石壁上,依稀钉着一个个的小钉子,而从钉子上垂挂下一根细绳,一直伸入井水里。如果不是张仁福的指示,还真是难以让人发现。夏娉婷紧紧地盯着那根细绳,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涟漪,为何这口井里会钓着一根细绳,而到底那细绳的另一头,钓着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她侧过头对身旁的芊儿道:“芊儿,你去找一根带树杈的树枝来!”
“是!”芊儿微微应了一声,便转身到后面的丛林里,俯身细细地寻找着。
夏娉婷斜靠在井台边,双眸仍然紧盯着那根细绳。在那幽暗的井水里,映出她那清丽的面容,樱唇如染、远山黛眉,双眸里荡漾着似有若无的水色……突然,一片落叶飘落下来,荡起了丝丝的涟漪,吹散了她的影子。再欲定眼细看时,却突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影,未等她看清楚,那个人影子便蓦然一晃,突然一双手狠狠地在她的背上推了一把。脚下的苍苔打滑,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
夏绍枫大步走在天液池畔的长廊中,他把那有些僵硬的手指放到嘴边轻轻地呵着热气,心里,仍然难掩那兴奋之情。紫鹭铃兰,真的是紫鹭铃兰!一年半前他已经见识过这种毒草,而这种花极少生长在中原,他上次诊治的那个病人,正是得到亲人从边境里买来的白色干花,误当作茉莉花煮茶才引出此种病症。后来,翻遍了所有的医书,还找出了父亲生前的笔记,最后终于让他找到了这种毒药的解药。风轻拂浪涌起,那暗灰色的波纹从那静谧的湖水里微微泛起,缓缓地向岸边拍打而来,只闻哗的一声巨响,夏绍枫的脸上也沾上了冰凉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