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西大街的这个安正门,几十年前,曾叫观音门,为啥叫这个名字呢,嘿嘿……,就因为这附近寺庙很多。仅这一个大门附近,光是大一点的庙,就有四个。”
“安正门附近共有两个大村子,一个是红寺村,另一个叫沙堤村,各住了数百户人家。”
“那个红寺村的南边有两个庙宇,一个就是普照寺,另一个,叫做大安寺。在几十年前,都是远近闻名的大庙。近年来,由于朝廷重视道士而轻视了僧人,都渐渐的没落了。咱们要去的那个普照寺,还有数十个僧众,至于大安寺,不过是数个老僧,靠着几亩薄田捱日子而已。”
“红寺村的北边是沙堤村,沙堤村的东面有个压沙寺,今已荒废。沙堤村再往北,靠近城中长乐坊的地方,还有个龙华寺。与前面的几个寺庙相比,华龙寺可是个大寺庙,直到今天,香火依旧旺盛的很啊,既然要烧香,东家为啥不去华龙寺?”
“这个,我自有打算,你问这么多干嘛。”
“嘿嘿……,没啥,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陈阳却在想,那个华龙寺的确有名。《水浒传》中到过梁山,将卢俊义的名字说与宋江的大圆禅师,可不就是这座寺庙的法主。
哼!这个臭和尚,敢打卢员外的主意,有机会了,一定要去会会他。
都介绍完了,赵和其问陈阳:“帅哥儿,没想到,你不但嘴皮子厉害,手上的功夫也不错啊。”
陈阳哈哈一笑,随意的说到:“这个啊,练过一阵,对付几个小毛贼,还是没有问题的。”
“依我看,没这么简单吧?”
“哦,东家怎么看的?”
“咯咯……,我坐在板凳上看的。”
“说真的,你这小货郎,着实是深藏不露,这样看来,我对你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啊。”
“东家这是说哪里话,依我看,东家对我的了解,比我娘都多得多了。”
“哼!又耍贫嘴。”赵和其啐了一声,脸上通红,赶紧落下窗帘,钻进了马车,不再说话了。
孙铁石等一路跟着赵和其,听到他们谈起这个,也来了兴趣,忍不住的问到:“陈兄弟,你用的是什么功夫?好像有种道家的气度,具体是什么感觉,孙某从未见过,一时说不上来。”
出发之前,赵和其那不允许孙铁石说话的要求,不过是一时气话而已。真到了外边,有许多地方,都是她不方便出面的,不让孙铁石说话,又能让谁去说?
这一点,孙铁石也是心知肚明,有什么事的时候,尽量顺着宗姬就好了。至于不让说话这种事,他跟赵和其谁都没去真的在意。这一路上,孙铁石该说的话,一点都没少,对于这些,赵和其也没说过什么反对的话。
“这个嘛……”陈阳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会儿,索性直接说道:“嘿嘿……,这个嘛,也是一个海外高人传授给我的,好像是叫那个,太极。”
听到太极二字,车上的赵和其心中一动。
“太极?”孙铁石沉吟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几十年前,濂溪先生曾做《太极图说》,将源自易学的阴阳学说进行了重新阐述,没想到,读书人的东西,还能用在功夫当中,这太极的功夫到底是什么样子?孙某很想见识一下。”
陈阳的历史知识虽然很少,这个濂溪先生,他还是知道的。那人便是儒家理学鼻祖周敦颐,对于他的才学,陈阳自然十分佩服。至于功夫方面,陈阳很不以为然。这个太极跟那个太极,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嘛。
不过,这些话,他并不打算跟孙铁石细说。
陈阳随意的说到:“哈哈……,没事没事,不过是随便练练而已,你想学的话,我教你啊。”
听到陈阳的话,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古人最重孝道和师传,任何一门绝技,对于传人的选择,都是极为重视,哪有轻易传给别人的道理?这个陈阳,对于自身的绝技,竟是毫不吝惜。这种状况,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甚至连赵和其都有些发懵。
孙铁石不好意思的说到:“这……,这样不方便吧?”
“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在我们家乡,不管是什么功夫,想学的话都能随便学,至于能不能学会,学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自各的本事了。”
听到陈阳的话,孙铁石面色一禀,拱手行礼道:“陈兄弟如此高义,孙某十分佩服,那个太极,还望陈兄弟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都是自己人,好东西大家分享嘛。”
听到陈阳这么说,孙铁石连连点头,脸上的敬佩之色更是浓厚了。
就在这时,车中的赵和其又掀开窗帘,探出头来,大喊道:“陈阳,你说的那个太极,我也要学,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抵赖。”
陈阳哈哈一笑,说到:“东家既然吩咐了,陈阳哪敢不从。”
一众人听了,都是开怀大笑。这一瞬间,主仆之间好像没了的距离一样,气氛非常融洽。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陈阳出现以来,他们都觉得很轻松。就连迎儿和雪儿,听说陈阳的功夫谁都能学,心里也有了热乎的感觉。
孙铁石甚至感觉到,在这个小货郎的身上,好像有种特别的气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跟他说上几句话,就能消除许多隔阂。
也许,是因为他自己不在意,与他打交道的那些人,也就不那么在意了吧?若真是这样,这个小货郎,也真是非同一般,天生就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若是让他知道陈阳不只是出尘,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知会做何感想。
一行人一路说说笑笑,离大名府越来越远。
谁都没注意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一直贴身趴在赵和其的马车下,听着周遭的声音,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