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山沉默了足足有五六秒钟，这让谢庭心里生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张磊，你拿着这个忽悠别人或许可以，忽悠我邱山可就难了，为什么？因为我以前就是搞电视节目的！”
谢庭用眼神示意张磊别接话。
“……这个什么《最强达人秀》，连我这个天天守在电视机按遥控器的老头子都没听说过，你居然想着买断它的所有广告，这不是胡闹吗？有钱没地方花吗？这叫投资？我看这叫烧钱吧？”
张磊忍不住了，“老爷子，这个节目现在是还没什么名气，收视率也不行，可是我有信心，它一定会火！至于原因，我现在不好多说，只能请您相信我！”
“相信你？凭什么？就凭你是汐汐所谓的男朋友吗？”邱山明显有点火大。
“这跟汐汐没关系，汐汐都不知道这件事呢，我还没跟她说。”
“真的没关系吗？我看有关系！年轻人，我知道你想拉钱做项目，年轻人想有所做为是好事，可是事情不是这么办的，你以为你现在在跟汐汐交往，就可以吃定孙氏吗？太天真了吧？”邱山的声音越来越大，门口观望的同事也越聚越多。
“老爷子，您说到哪里去了，这只是个投资方案，真的跟汐汐没半毛钱关系。我没跟汐汐说，也就是不希望因为汐汐的关系影响到孙总，我相信孙总看完之后，会有他自己的判断！”张磊耐着性子解释道。
“那你觉得孙天凭什么会给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所谓的投资方案砸钱？你当我女婿是傻的吗？要他掏钱，总要有点料吧？凭什么？”
“老爷子，张磊对广告的理解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些孙总也知道一些……”谢庭在旁边小声帮腔道。
“得，谢庭，你别替这小子说好话了，事情明摆着，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邱山一挥手打断谢庭的话，“张磊，这么跟你说吧，汐汐这丫头也不知道图你什么好，被你迷得鬼迷心窍的，这是你本事，我无话可说。但是我邱山一双老眼还没花呢，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老头子比你自己还清楚！年轻人想上位是好事，可是有一点一定不能忘记，那就是要脚踏实地，靠女人算什么？”
门口一片哗然，公司里的人大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一听邱山指责张磊“靠女人”，反应都有点大。
谢庭连忙打圆场：“老爷子，您言重了，我相信张磊没有……”
张磊却朝他凄然一笑感谢他的好意，随后大声朝邱山道：“老爷子，您教训得是，今天是我没考虑周全，是我错了，是我想当然了，是我太一厢情愿了……”
“什么叫一厢情愿？”邱山冷然问道。
“我虽然认错，但是原因并非您所说的那样。没错，我现在是在拉钱找人投资这个项目，而我之所以第一个想到孙氏，也确实是因为汐汐的关系，因为我相信这个方案未来的回报率极高，与其找别人，还不如先找孙总试试！”
“呵，这么说，我说你靠女人还是冤枉你，反过来还是你在关照我们孙氏咯？这太好笑了吧？”邱山一副被张磊打败的样子。
张磊只能苦笑：“所以我才说是我自己太一厢情愿了，抱歉，这份方案还给我吧，也不用再给孙总看了……”
说着伸出手，想要拿回邱山手里的方案。
邱山却没有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张磊，而是一把揉成团，随手扔进角落的废纸篓里，“张磊，我还是那句话，年轻人脚踏实地最重要，这种没什么价值的方案，还是趁早扔掉为好！今天我的话有点重，可是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没有人敢接话。
门口，刚才还小声议论的人群一片安静。
连谢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孙氏，邱山虽然不经常出现，不过他的脾气不好，大家却都是知道的。在这种气头上他如果再帮张磊说话，恐怕只会火上浇油，所以他乖乖闭嘴了。
张磊脸色有点苍白。
他对自己的计划非常有信心，加上汐汐的关系，他极度渴望在孙天夫妇面前表现自己，所以才想让他们一起参与这件事，没想到却被邱山说成是靠女人。
他的性格本来并不会多在意别人的看法，可对方既然是汐汐的长辈，倒由不得他不在意了。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知道多说无益。
“老爷子，感谢您今天的一番教训，张磊受益良多，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可以改变您对我的看法。再见！”
说完这句话，张磊大步走出谢庭办公室，门口的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等等。”身后又传来邱天沙哑却沉浑的声音。
张磊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老爷子还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只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年轻人，你是我孙女喜欢的人，你要记住，她是我们全家人的珍宝，我决不允许任何人用虚情假意伤她的心！我可不想将来某一天，汐汐哭着跑过来对我说自己所托非人，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这把老骨头你也得提防着点……”
张磊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一笑，“老爷子，我知道您指的是什么。我喜欢汐汐，无关贫穷或富贵，可是世人的眼光我也明白。没错，她是千金小姐，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可是我觉得这丝毫不是问题，因为终有一天，我会让她以我为荣……”
“你就这么有把握吗？想让我们家汐汐以你为荣，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我知道不容易，所以我会全力以赴。可是我还想说，就算我一辈子只是个毫无成就的穷小子，我也不觉得我配不上汐汐，我喜欢她，她喜欢我，这便够了！其他人，凭什么左右我们的未来？”
场面再度安静下来，敢这么跟邱山说话的人，张磊可能不是第一个，可在谢庭他们看来却肯定是。
张磊的话语虽然平静，却有一种固执的力量，让人无法忽视。
这种固执的力量似乎连固执的邱山也感觉到了。
“我可以走了吗？”张磊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