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琢磨着制定计划挽回她家姑爷的心:“日后三餐奴婢都让厨房准备两份,说不准姑爷什么时候就来了。听说姑爷喜欢拿翡翠菜过粥吃,奴婢明日就腌制一些放着。这两日暑气大,宜清淡,要不奴婢明日熬些百合莲子羹,小姐您给姑爷送过去?”
我打个呵欠,说:“洗洗睡吧。”
等待,约莫是世上最煎熬的事。
算算日子,再如何耽误,苏夜黎也该来了。就算他不在天上,咘咘也会禀告我母后,母后亦会派人来接我。
可已大半个月过去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心下焦急,常望着天空发呆,日子漫长而无趣。实不知人间女子是如何打发这闺房寂寞的,只能关在家里看书绣花喂鱼,再没其他乐子。我甚是想念以往的逍遥岁月,或找苏夜黎到无涯池旁下一盘棋,或去二哥那里边蹭桃花酒喝边看他舞剑,或独自跑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去领略那山川美景,或带小拾去人间魔族品尝各地美食。何其潇洒,何其悠哉!
越想越觉得如今的日子凄惨,真不是神仙过的。
倒是纪长安与他那位爱妾,替我打发了不少无聊时光。
一个没事找事,一个无事找茬。纪长安那日鼓气离开后,没出三天,又频频往胧月阁跑,有时小坐一会,有时会留下吃饭。我跟他没什么话好说,只拿他当根柱子,并不太影响生活质量。他倒没话找话与我说,有一回还问我要不要去灵山住几日,我警惕又硬气地回绝了。
而只要他来了,蔷花苑那个必出幺蛾子。短短时日,已晕倒三次,咳血两次,爱孙心切的纪家主母急得焦头烂额,劝不了纪长安,只好隐晦地来劝我少使些手段,好让蔷花苑那位舒坦点。
诚然我并未使什么手段,我还是点头应声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容应付,平淡的日子里略添了些趣味。只是我不明白,往常爱妾如命的纪长安公然违抗爱妾心意,频频来找我这个素来厌恶之人的原由是什么。
难不成是他们的爱情到了平淡期,需要找个人来醋一醋,刺激下已麻木的感觉,再轰烈一把?
我倒不是很介意做这个好人。
因一直等不到来接我的人,我又恢复了打坐修炼,加上夙野送我的那块玉髓灵力充沛,带在身上事半功倍,元神渐渐康复,玉璃月这身体也跟着好了起来。
一日早起,我照例对镜梳妆,看到镜子里的玉璃月额间有个东西,我以为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拿手擦却擦不掉,又拿水洗却也洗不掉,只好拿头饰遮住了。又过了几日,那东西越来越大,形状越来越明显,我才恍然,原是我本尊的灵力逐渐恢复,额间那朵自幼就有的若木花印记渐渐隐现了出来。
这朵印记虽是自幼就有,却不是天生的。听大哥说,我长到八百岁时,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病情来势汹涌,且异常古怪,天庭的御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母后偷偷流了好多眼泪。可恨的是,那些御医医术不昌也就罢了,还在我身上各种试药,导致病情越发严重,差点一命呜呼。幸好最后鸿钧老祖带了个白衣少年赶到,将我带离天庭,住到玉京山上,花了三百年的时间替我医治,我才捡回一条命。
病好后,额间就多出了这个还算漂亮的印记,鸿钧老祖研究了半天,说这是若木花。
若木树是生长在日出之地最高的树,树上开满一串串胭红色的花,远远望去,皆以为是天边的彩霞,灼灼灿烂。
那个白衣少年就是苏夜黎。
玉京山上遍植梅树,暗香浮动,翠碧欲流,充斥着灵气。因怕我烦闷无聊,苏夜黎捉了两只梅花鹿养在山上陪我玩,那鹿与一般的不同,娇俏可爱,鹿角碧莹,能听人语。
我一日精神尚好,兴致勃勃地替他们起名字。彼时母后还没有请先生教我读书,是以这名字起得甚偷懒,甚没文化。
一只叫小梅,一只叫小花。
苏夜黎笑着念了两遍,夸我起得好,甚好记。两只小鹿见苏夜黎说好,也龇牙咧嘴地绕着我转圈,表示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