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知道皇娘亲这是为了不让他再因女人之事而心神不定,以致影响朝政,所以他没有反对,默默地应了。
临出来前,太后让他路上小心,多带些人手护卫,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毕竟他身上所牵的乃是整个大唐地安危!
从上阳宫出来,太宗再度回到神龙殿,这一次又有人在求见,不过不再是长孙晟,而是宁福,他见到太宗后立时下跪行礼,问其是何事,令太宗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也说发现了徳贤地踪迹,不过并不是在杭州而是在蒙古如此遥远地地方。
这一下太宗不禁有些迷糊了,一个来报说是在杭州,一个来报又说是在蒙古,怎么会如此悬殊,太宗好生想了一番未能想出答案来,本来用过膳后就准备动身的事也因此而耽搁下来。
蒙古,要说是杭州他还不曾多想,毕竟杭州在江南边上,贤儿出现在那里也情有可原,但是蒙古就另人费解了,按理来讲她是不会出现在那么远地地方,除非……想到这里太宗眼神一亮,除非是有人故意将她带到那里去了,难道是想借此来胁迫他什么?应该也不会,。
这一想竟是连到了中午也不觉得,太宗只觉左右为难,他决定不下自己到底该去哪里好,去了一边又怕另一边是真的,到时候一旦错过就晚了!
头疼,当真是头疼,太宗决断不下之时想到了一个人,着福海去宫外将他请了进来,希望他能给自己指点一番。
“阿弥陀佛!”突闻一声佛号,一个身披袈裟的大和尚随福海走入了神龙殿,和尚进来后先是喧了一声佛号,然后才向坐于案上的太宗行礼,“贫僧了空见过皇上!”
太宗一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离座起身,走到他身前道,“了空大师,今日匆忙请你来,实乃朕有一件事难做决定。想借大师之佛法给朕指引个方向。”接着他将心中所烦之事说了出来,临了问道,“大师,你佛法高深。应该有办法知道哪个人说的才是正确的!”
了空微带了一丝笑颜道,“贫僧佛法未精,无法得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能告诉皇上,照自己的心走!”
“照自己的心走?”太宗重复着这句话,无法理解他话中地意思。
了空低头拨着手上的佛珠道,“正是,红尘万丈。冥冥中许多事情都有着因果循环,如果皇上与徳贤昭容缘份未尽的话,那么您一定可以找到她,只要您按照自己所想地去做就行了,皇上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贫僧相信,无为而为,无意而为,才是最正确的!”
太宗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只是事一关已,有些看不明白而已,如今经了空一点拨。顿时豁然开朗,他朝了空回了一个佛礼道,“有劳了空大师了。朕明白该去往何去了。”说完他将福海招了进来。命其去长孙府宣旨,着长孙无忌从已经点齐去寻徳贤昭容地人马中带一队去蒙古寻找。其余的则依旧跟着他去杭州。
是的,其实他的心里根本就是相信徳贤在杭州的,所以他去了,至于让长孙无忌去蒙古,也是为以防万一罢了。
五月二十五,杭州城内最近出出入入地人特别多,很多都是生面孔,但瞧着样子似乎不太简单,这些人正是太宗从京城派来寻找徳贤的,由于先前送来的画像无故失踪,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先在各处待着,等着第二批画像的到来,而这画像由太宗身边的图海带着,他们赶过来还需要四日。
杭州有河,静潺流水,青山两岸,水光晴好,扁舟轻摇,竹筏为泛,只道是世外桃源。
郑孤与德珠站于竹筏上,任那竹筏在河里慢悠悠的漂着,此时并不是水运繁忙的时候,所以偌大宽阔的河面上没有几只船。每当微风拂过水面,便会带起一圈圈的涟漪,然后涟漪又在扩大中慢慢散去。
风拂面,柳招手,郑孤负手站在竹筏上遥望对岸地景色,最近几日他一直忙着成亲和商号的事,难得有像现在这般清新的时候,许是因心情好地原因,他竟瞧着这样不出名的河,比江南地西湖还要美,西湖充满了胭脂花气,这里却是清新脱俗。
德珠慢然坐倒在竹筏上,望着静谧微波地水面出神,好快,再有几日就到了要成亲的日子,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为什么临到头来,心情却一日沉似一日,仿佛压了块大石头似地,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
伸手去碰触水,没有丝毫阻碍,整只手掌就没入水中,然后掬起一捧手,再然后看着水从指缝中落下,重归河中,这水就如游子,这河就如母体一般。
正当此时,郑孤与德珠一并听到了歌声,举目而望,却是一只小船在竹筏前摇过,上面的船夫一边摇桨一边唱着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朴实自然,没有章法,应是率性为之,却完美的抒发出心中的高兴与舒畅,远要比一些所谓的曲子要来的动听。
船夫也看见了郑孤二人,他憨笑了一下,口中的歌并没有停,随着船桨的摇动,船慢慢远去,歌声亦在风吹水动中远去。
郑孤尚不觉得怎样,德珠却是有些羡慕,为什么这个船夫就可以如此单纯的快乐着,他应该没有什么钱也没什么名,兴许他全部的财产就是一条小船外加一间小屋,可他却活得这般舒服。
“在想什么?”耳边突然响起郑孤的声音,回头一看他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不过他没有看自己,而是远望着已经成为一个小黑点的船只,德珠淡淡一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道,“你觉得这歌声好听吗?”
郑孤收回目光轻声道,“好听,可是我不会唱。”
话才刚说完,旁边的德珠突然哼起了歌,赫然就是刚才船夫唱的那首,德珠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将其记了下来,歌词曲调几乎完全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远不如适才船夫所唱,郑孤在惊讶过后慢慢皱起了眉头。
德珠哼的时候一直注意着郑孤的表情,待看到其皱眉之后立即停下了哼歌声,带着一丝无奈道,“你也发现不对啦?我虽然能记得他唱的歌词和曲调,但却缺了他唱歌时纯粹而单一的快乐心境,所以一样的歌从我口中唱出来就变了味!”
她的羡慕,她的怅然都写在脸上,这样的德珠,这样的表情,让郑孤产生一瞬间的恍惚,好陌生的感觉,仿佛他从来不曾认识过!郑孤低头失笑,他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德珠是他即将要娶的人,岂会有陌生一说,将这个古怪的念头赶出脑海后,郑孤伸手托起德珠的下巴,让她眼睛看向自己,然后正颜道,“德珠,为什么我最近一直觉得你不快乐,是因为我最近事太多以致冷落了你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