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风面色苍白,静静地躺在石床上,呼吸若有若无。脑海里,忆竹依旧不认识他,看他的眼神淡然而冷静,毫无波澜,他的心像被刀锥一般绞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糊中他感到莫名的心安,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他甚至连母亲的面容也不知道。只是多少次梦里,总有个年轻女子出现在皇宫前,对着他微笑,伸出双手把他拥入怀抱,那应该就是母亲吧!
父王说,母亲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有着轻盈的歌声,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带着浓浓的江南味,母亲出自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堪称靖朝典范。只是他一时鬼迷了心窍,竟纳了胡贵妃,埋下祸端……
“怎么样?”何啸天急切地问道。王忆竹启动凤镯,将白陆风的穴位悉数封闭起来。封住穴道便能阻碍毒素乱串,这毒着实厉害,竟让内力强劲的白陆风气若游丝。穴道算是封住了,但要救人必须得到解药。
天下之大,无毒不有。但解毒也有解毒的法则,不能胡乱用药。王忆竹眉头紧皱,“你们好好守着他,我去找解药。”说完突然想到,靖太子出使西域,如若无缘无故消失,外界会作何猜测,“陆风在此养伤,格博尔追问下来,该如何是好?”
何啸天道,“王姑娘不用担心,如今靖太子依旧住在赫连城,每日进出西域皇宫,洽谈要务。根据行程安排,太子将在西域呆十日,如今已过三日。”
“扮太子的人是谁?万万不能走漏消息。”假扮太子是何等大事,岂能出一丁点差错。格博尔向来自傲,此次撂下面子邀请靖国使者前来,不过是打着“休养生息”的算盘,并不是真心结交靖朝,如若识破那日日和他畅谈的太子竟是假扮的,不知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更何况,靖国胡贵妃和齐王爷对东宫太子虎视眈眈,说不定早派了人一路跟随而来,伺机伤害太子。
“朱君安。”何啸天回答,“朱公子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假扮的太子毫无破绽。他是公子亲自选定的人,公子说天下间再没有更合适的人扮他。朱公子不仅身高体形和太子相似,就连说话、想法也不谋而合。”
“那就好。”朱君安的为人,她自是清楚的,豪情满怀。
何啸天提剑跟在王忆竹身后,“王姑娘,这几日西域发生兵变,多个部落联合起来反抗格博尔。天鹰王子率领十万大军和敌军对抗,整个西域哀嚎遍野。在这个节骨眼上,陈皓然突然消失。我们找遍了赫连城,未能发现他的踪迹,就连陈府也是空荡荡的。”
怪不得,那****冒险进入“雅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王忆竹不敢往深处想。陈家是西域的肱骨之臣,有从龙之功,这些年虽然日渐衰败,但恩宠不断,陈府上下对格博尔无不感恩戴德。他怎会唆使部落首领反抗格博尔?
“没想到吧?他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何啸天面无表情,依旧严肃。他早就觉得陈皓然不简单,在辛夷镇时,陈世轩对这个长子,除了爱,还有一种莫名的恭敬,那时他便发现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