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狩猎,是老二提出来的,让侍卫退到百米之外,是老三提出来的,中途我们曾离开马匹,在林间小坐了一会儿,老四又无故离开了一段时间,老幺与我一向不和,野心又是最大,却最有下手害我的嫌疑。。。”
肖逸璇喃喃念着,只觉得思来想去都不得其果,竟是每个皇子都有作案嫌疑,毕竟自己身为太子,同为皇子的他们想要谋害自己,还真不需要过多的理由。
“皇儿!皇儿!为娘来看你了!”
正在此时,一道带着些急切的柔和女声在门外隐隐传来,伴随着的还有零零碎碎的脚步声,肖逸璇被这声音从沉思中拉出,他刚刚抬头看去,就见原本闭合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衣着华丽的风韵少妇当头而入,肖逸璇看到,这妇人身形高挑丰韵,相貌娇美,气质高雅,除了眼角处难以避免地被岁月留下了些许印记以外,看起来简直就和双十年华的少女无异。
只见这少妇径直来到了肖逸璇的床前,紧紧地将他的手握住,眼含泪水地定睛将其打量一番后,更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将他一把抱在了怀里!
肖逸璇没有挣扎,他知道,这妇人便是婵素儿,当朝皇后,他的生母,性情温和慈爱,虽贵为后宫之首,却从不行仗势欺人之事,且心胸宽广,从不猜忌于人,在整个后宫甚至朝野中都素有威望,尤其对他这个亲生儿子,是真的疼爱到了骨子里,这副担忧焦急的模样,竟是叫肖逸璇心底生出一丝哽咽感。
“我的皇儿!你没事便好,没事便好!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满怀的温香软玉并没有让肖逸璇体会到意想中的暧昧与畅快,反而只叫他体会到一种体贴的安心,他转头偷偷瞄了婵素儿一眼,只觉得心底有一种血浓于水的踏实感缓缓浮起,这是前世里他从未体会到过的,即便今天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与婵素儿相见。
“母后,孩儿没事。”
短暂的停顿之后,肖逸璇照着记忆中的称呼呼喊了一声,这才让婵素儿松开了怀抱,只不过依旧是不肯罢手,抓着他的胳膊上下左右地看,一边不时地皱鼻点头,仿佛要将他看出个花儿来一般。
被对方这么看着,肖逸璇感觉有些难挨,毕竟自己现在已经算不上是对方的儿子了,被这么‘关怀’着总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当下便咳了咳主动开口问道:“母后,孩儿睡了多久了?”
“足足七天了!”
只听婵素儿说到:“可让为娘担心死了!也怪那群天杀的太医,说什么皇儿你恐怕撑不过几天,可叫为娘食不下咽了好久,只恨这辈子没学成个医术。。。不过你现在既然醒了,那就一些都好了!一切都好了!”
只见婵素儿一脸慈爱地帮他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说着说着,言语间又生出了些哽咽,见不得这场面的肖逸璇急忙转了话题,说了些安慰的话,又听对方叮嘱唠叨了老半天,最后搬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需要静养的理由,这才终于让婵素儿肯暂且回去。
等到大门关上,肖逸璇才终于舒了口气,等听着门外的细碎声音彻底散去之后,才蹑手蹑脚地从床上摸了下来---虽然身体还是阵阵发软,但短暂的下地行走却好像是无妨了。
窗外阳光明媚,看婵素儿与一众宫女们的穿着打扮,现在也该是盛夏时节,但此时身着单层睡衣的肖逸璇却依旧觉得显冷,下床后从床边的小桌上抓起一件衣服披上,这才向着屏风后面的桌案上走去。
桌案上摆放着一面半人高的铜镜,肖逸璇来到镜前,有些心怀忐忑地将目光置于其上,缓缓地坐了下去。
只见铜镜当中,出现了一张因为病痛而显得有些憔悴的脸,十六七岁上下,体态修长,长发披散在两肩上,刀刻的脸颊,深邃的眸子,笔挺的鼻梁,以及那略薄的嘴唇,这一切俊俏堪比女子的五官俱在少年的脸上,却奇异地组合出一种极为特别的、带着一丝妖异的阳刚之气,肖逸璇发誓,如果要两相比较的话,这副皮囊绝对要比他这太子的身份更能让他满意!
“皇兄!皇兄醒着吗?皇弟来看你了!”
正当肖逸璇自恋不已地对着铜镜仔细端详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喊声,那声线动静,听起来就犹如夏日里烤火架子上的公鸭,刺得他耳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