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声挑眉，道：“若是心中有惑，但说无妨。”

“嗯……师叔祖……那洞中……似乎有一处禁制……”

宋墨声一愣，眉眼间却是多了几分清愁：“那处禁制啊……”

“只是存放着一些丹修的法器罢了。”宋墨声道：“那些法器……是我的道侣……生前所用。”

见宋墨声不再理会于他，只是朝着那处禁制走去，存善还想问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存真拉住了袖子：“存善！”

“师姐……是我唐突了……”

※※※

解开了那处的禁制，宋墨声慢慢的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方石桌，桌上放着散乱的炼丹法器和些许绷带药材，而一旁的石壁上，还挂着几件已经有些破旧的衣衫。

呆立半晌，宋墨声闭上了眼睛，将脸颊轻轻贴住了壁上的衣衫。

皮肤感受到了布料已经变得粗粝的质感，被磨得有些痛痒，但是，宋墨声却像着迷那般，感受着萦绕在他周围的空气——

那空气中，竟奇异的流转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竟是愈发的淡了……洛儿……到底要下几重禁制，我才可以将你的痕迹……一一留下……”

不足一丈的空间里，有叹息，轻轻响起。

※※※

“茗香袅袅，直道是雅韵无穷。”清琰的声音由远而近，不消片刻，人已是携了外边儿的些许寒意，进了宋墨声的洞府。

“师兄。”宋墨声将茶分别倒进了两个杯中，道：“可是最近宗门下事务并不繁忙？竟还能有所闲暇，看望于我。”

“师弟言重了。”清琰掀开袍服下摆，坐到了宋墨声的对面：“我此番前来，却是想问你些事情。”

“师兄但说无妨。”

“你可是近日来不顾修为，多次动用本源力量，去净化那洞中剩余的法宝？”

“师兄，这是东雾山的早茶……”

“清玄！”

清琰一声轻喝，洞内霎时变得寂静起来。

良久，清琰才又开口，他一字一顿的说：“清玄，本源力量若是耗尽……你应是知晓后果的……”

“呵……”宋墨声轻笑，声音中却有些癫狂之色：“是啊……我知晓……我知晓……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任何人……比我明了本源力量耗尽的后果了……”

清琰一怔，看着眼前目呲欲裂的宋墨声，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兄，我心魔难除，于修仙一途，怕也是很难有所进益。”

“若可以本源之力，换那些法器变得纯净，也算是为宗门尽了我的一份力。”

“清玄……”

宋墨声笑笑，眼前突然模模糊糊的闪现出了当年，魔修宁漪那张爬满了暗黑色花纹的面容，她结了法印，说……说……

“宋墨声，我咒你日后心魔难除，此生仙路难渡！”

竟是真的，应了这诅咒啊……

宋墨声饮下一口茶，抬眼看向清琰，声音平和，容色不变——

“修真者的一生，可以漫长到经历沧海桑田的变迁，亦可如这一盏茶的温度般，由暖而凉，片刻而已。”

“师兄，我只想以这毕生修为，换一份功德，求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