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这懦弱的媳妇没说一句话。
“余大人真是英明啊,几句话就把案子断清了。”
“那是,余大人年少有才,英明果决,乌素城有这样的官儿,是咱们城中百姓的福份哪!”
余和志得意满地坐在椅子上,听着下面谄词如潮,左顾右盼,得意洋洋,恨不得再来两个惊天大案让自己露一手。
案子果然来了。
得到猎人祖孙的报告时,余和根本不信:在这块大陆上,人类已经把除了人类自身外所有的智慧生物全部消灭,大陆上就是人类一统天下,哪里来的什么浑身长着各色长毛的人?这老头儿该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如果不是看在老猎人年事已长的份上,余和早就一顿乱棒把他打出去了。
看着余和不耐烦又不屑一顾的表情,堂下众人嘻嘻哈哈地起哄:“哈哈,有怪物?屠了整个镇子?可惜了了,闫婆刚走,要不然,她一个人就把那些怪物都打服了!”
“就是就是,带回来给咱们拉车!”
“耕地也行啊!那谁,你家不是缺个仆人嘛,怪物做仆人也挺有范儿的!”
没有人相信老猎人祖孙的话,猎人的孙子大声向众人哭诉:“爷爷说的是真的,隔壁的二妞也被他们杀死了,还用脚踢二妞的头,我亲眼看见的,呜呜……”
余和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挥了挥手:“发癔症了吧,来人,把他们带到康福堂去,让大夫给看看,花的银子记在我账上!”
周围阿谀如潮。
老猎人拉着孙子走了出去。他将孙子托付给城中亲戚,又去武器铺买了一把长刀,背着自己打猎用的弓,再一次回到了城主衙门。
老人只有一个要求:请城主派一队士兵跟着他去小镇外看一看。
余和赶走了他们,心里正隐隐后悔:刚才那孩子不像是有病,更不像撒谎,难道真的出了怪物?波尔塔山脉深处凶险无比,很少有人敢进去,那儿出点什么怪物也是可能的。
见老猎人又一次回来,说得慎重,余和倒也不敢再托大,急忙亲自去通知苏鲁。
苏鲁派了一队士兵跟着老人去了卢沟镇。
还是在镇外的那株大树上,士兵首领和老猎人一起亲眼目睹了兽人的兽行:这时的兽人们已经吃饱喝足,但娱乐活动还正在进行。
一队士兵的表现比老猎人还要不堪,他们捂着嘴,一边后退一边呕吐着,跌跌撞撞地跑回城里,将看到的情形原原本本地报告了城主苏鲁。
苏鲁大惊,急忙安排信使向京城报告,同时火速派人向邻近城市通风报信防备兽人,又在信中请求邻近城市出兵攻守互救。至于他们会不会出兵相救,那就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苏鲁心急如焚,在地上来回转着圈子。
城中驻军不到五百,加上常住居民共有五万人,即使兽人凶残,战斗力强悍,估计守个十天八天的也不是问题,到那时京城也收到消息,派兵来援了吧?
兽人出现的消息已经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士兵看花眼了,那只是一群魔兽出山来找吃的罢了。
有的说老猎人大惊小怪,被山里的野兽吓坏了,得了疯病。
直到苏鲁正式贴出布告,声明在卢沟小镇发现大队兽人踪迹,城里的居民这才相信。
与苏鲁的担忧不同的是,兽人们并没有立刻来攻打乌素城。
兽人们在小镇中耽搁了两天时间,这宝贵的两天给了苏鲁准备的时间。
他在城中广泛征集民夫,加固城墙,准备守城器械。
城内的士绅百姓,武者等也纷纷前来帮忙的帮忙,出主意的出主意。
脑满肠肥的乡下地主端着整盘的银币来劳军。
老百姓把煮好的鸡蛋,雪白的馒头一个劲地往城墙上的士兵手里塞。
城里有一点点武力的护院,保镖等穿着家传的生了锈的铠甲,带着长短不一,形状各异的武器主动来城主衙门报道。
苏鲁看看他们那长满了绿锈的武器很是欣慰——最起码比兽人手里的薄铁皮菜刀要强一些吧。
士兵们受到了空前的尊重,平时这帮爱惹事生非的丘八们哪里受过这个,一个个激动得不行,誓要豁出性命保卫家乡父老,和兽人血战到底!
兽人们耽搁的这两天的功夫,乌素城已经全面动员起来,就连流着鼻涕的小孩儿,也每人手里拿着一根烧火棒,准备先和兽人打一架再说。
其实兽人们的耽搁倒不是带队的军官不想走,而是因为所有的兽人进入小镇后,都再也挪不动脚步。
这样充足的食物,这样美丽的女子,还有这样软弱的人类迷住了大部分兽人士兵的心。不论带队的兽人军官如何鞭打,恐吓,士兵们就一个态度:在这里玩两天,就玩两天。
两天以后,当这些兽人从小镇中出来时,小镇中死气沉沉,除了秃鹫和乌鸦等食腐动物,再没有任何动物敢于接近这里。
而对于兽人们来说,唯一的后遗症是,习惯了饥饿的肚子突然遇到大量的油水,所有的兽人都患上了同一种病症:拉肚子。
覆石岛上环境恶劣,连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更不要说文明礼仪了。对于大小便,一向的解决之道就是找个避风地方蹲下来。
兽人大军所过之处,地上遗留着一滩滩的黄白之物,臭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