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定视她为姐妹,休戚与共!”
“太师!您在说什么?”两人一转头,却是清露捧着汤药站在门口,红着眼眶,嘴唇颤抖着。
“哎,哭什么,我八十岁了,早活的够够的了!什么时候走都不亏!……再说,那个人在地下,已经等了我太久,太久了……”说完带着个迷离的笑容,目光楚楚看着窗外。
接下来,朝雨便半靠着椅子背,一句一句为令彤解说记要上面的口诀,令彤则是全神贯注的聆听,朝雨体质虚弱,有时候不得不停一会儿养神,但过不了多会儿便睁开眼继续说。
令彤和清露都一再恳求她休息,她却执意不肯。
“你们别打扰我,等我说完了再歇着!”她语调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令彤只得用满十二分的心去听去记。
其间,也有缝衣院里的人来探望,或有粗使杂役过来打扫并送些日常用品,只要有人来,朝雨便立刻噤声阖目。见她这样,清露和令彤便以太师累了为由,将人请了出去。
下午近申时,直到白珵美过来了,她才同她说些话,令彤见这情形,竟是大家都觉得朝雨的病不太乐观的样子,心里又焦急起来。
此刻她突然想起许慎来!
她忙对清露说:“你去找一位叫许慎的大夫过来,记住,他在城西小坛子巷的医馆,就说我请他即刻过来!雇一辆车去!”
白珵美道:“雇什么车啊?难道我天衣阙连辆车也没有?去叫老白头!让他带你去!”等清露出门了,白珵美问令彤“那个许大夫是个名医吗?”
令彤摇摇头“并非什么名医,但是医术高明,我们郭家都极为信赖他!”
“不用去请……”朝雨缓缓睁开眼。
“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是天意了,我这个年纪了,早该知命顺天了!不用强求的……”
令彤不知道如何作答,白珵美却爽利的说:“太师说的什么话,谁能知道自己的命,万一您是要活过一百岁呢?这治病也算不得强求!您就算不为自己,哪怕是让我们心安些呢!”说着,掖掖她的被子。
“我这人吧,从小没见过祖父母,连个娘也没有,您在我心里就想像奶奶一样,您就让我孝敬孝敬你吧!”
朝雨抬眼看看她,伸手握住她的手,白珵美人长的精神,也有几分姿色,但是一双手却粗大,像个男人一般,因此她从来不戴戒指手镯之类的东西。
“我哪里要你孝敬,你啊,答应我,以后再跟镂月闹别扭就行了!”
“行!我答应您!”白珵美有些臊,但还是松口了。
一个时辰后,清露带着行色匆匆的许慎赶来,他走的急,额上冒了薄薄的汗珠,如今是早春时节,他虽穿着一身棉布衣裳,却仍是一派瑶林琼树之姿。
进门后他简单朝白珵美见了礼,便坐下为朝雨切脉。
良久,才缓缓抽回手,面色深沉不说话,令彤从未见他诊脉用这么长的时间,双眼一瞬不离的看着他的脸,等着他开口。
“大夫您怎么说?”白珵美也盯着他。
“大夫只同我一个人说便好!你们先出去吧……”朝雨道。
许慎点头起身。
令彤和清露你瞧我,我瞧你磨磨蹭蹭的,白珵美一左一右推着她们,“咱们出去吧!有什么呀!太师没大毛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