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启略一迟疑，还没有答话。已经快走到门口的长风，却扭头坚决地帮他答道：“他不去！有他在，我怕冷！”

周灵薇有些为难，但见周天启浑身冒着寒气，也难怪大家不愿意和他一起。

靳浩然微微一笑，对周天启道：“周兄弟，我可以和令妹出去走走吗？我保证很快就把她安全地带回来。”

周天启盯着靳浩然看了一会儿，靳浩然微笑回视着他，眼中尽是坦然。周天启见周灵薇也并不反对，看了一眼已经趴在桌上的林宛，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周灵薇还想说什么，但见周天启已经垂下目光，没有看自己，只好作罢。缓缓抬起头，只见靳浩然正眉目含笑，不急不燥地等着自己的决定。于是，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长风和琴心已经走到了门口，靳浩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灵薇微微一笑，跟在琴心身后走出了房间，靳浩然紧跟其后，顺手关门。

林宛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胳膊，感觉头有点儿疼。

房间里静悄悄地，仿佛空气也变得冷清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宛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间，眼前突然出现了周天启的俊脸，高大的身子单膝脆在林宛的面前，高度正好和趴在桌上的林宛一致，眼中尽是心疼和伤痛。

林宛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发现自己在他面前，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完全没有抵抗地就已经沦陷了。那根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易感的神经，被他半跪在眼前的一个姿态，被他眼里无法掩饰的伤痛，轻易地就拨乱了，剧烈地颤抖，无法平息，就快要断了。

醉天香的酒劲儿迅速地侵蚀了林宛的理智，小脸粉红，目光迷离，渐渐蓄积的泪水夺眶而出。

周天启心中大痛，忙双手捧着林宛的小脸，声音沙哑急切地问道：“宛，你怎么了？难受吗？”大手不停得去抹林宛脸上的泪水，真不知道这些泪都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也流不完，擦不干，难道女人真是水做的么？

林宛感觉自己的脸滚烫的，周天启微凉的手抚在上面，很舒服。可那慢慢筑起的泪堤啊，被那一个“宛”字，又轻易地击溃了。

林宛暗恨自己不争气，推开周天启的手，别过脸去，举起衣袖，捂着眼睛，不让自己看到周天启，让自己的泪水还没流下来就被衣袖吸干了。

许久，林宛回过头来，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地模样，只是眼睛还有些微红，衣袖湿了一大片。

周天启静静地看着她，剑眉微蹙，执着地追问道：“小宛，你到底怎么了？”

林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夜风吹了进来，渐渐吹散了林宛心中的阴郁。季掌柜果然是换了窗户，这扇窗户现在十分结实，而且只能从里面打开，林宛非常满意。

热闹的街道已经变得冷清，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隐隐约约的古朴的街景。林宛突然有一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禁暗暗嘲笑自己，是啊，我这是怎么了？

周天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林宛的身边，看着她不停变幻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心里莫名的就觉得害怕，感觉这一刻，她即使在自己身边，也仿佛远在天边。

林宛转过头来，对着周天启微启朱唇，声音空灵，却字字敲在周天启的心上，她道：“天启，我可以嫁给一个自己不算讨厌的人，哪怕我不爱他。但是，我不能接受与别人分享我的丈夫，哪怕我再爱他。你明白吗？”

周天启握着林宛单薄的双肩，轻轻扳过她的身子，久久地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没有人和你分享我，我的心里只有你，永远！”

也许这是一句非常感人的情话，但并不是林宛想要的答案。林宛自嘲地一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