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起事,境内标营皆被控制,有几家见风使舵投靠了,其它标营让守军困在营区,各城童子营也一样,不杀也不放。”
“方镇海呢?”李长弓问起熟人来,方镇海标长在草原让梅英提拔成校尉,战后回东海做标营主事,生死一场真怕他让东海王除去。
“奇怪处就在此,方校尉投靠了东海王,当然也不会受重用,情报说东海水军西行后,对拦江铁索更不在意,呵呵,说实话,有没有铁索,对东海王还真没用场,东海水军在帝国没对手。”
“小爷明白了,嘿嘿,方校尉领兵在看守铁索,对不对?”
高垣笑着点了点头,在李长弓神色放松时又给他当头一棍:“买路,我随便派谁去都行,你得让方校尉亲自带人检查船队,以后我们能否活命,就看我能不能见到他。”
“少吓唬小爷,我走了,就带个女兵上岸,人多了惹人怀疑。”
“你最好真心对人家,战事结束前还不能乱来,嘿嘿。”
李长弓低骂几声表示抗议,离开船舱去执行任务,梅若雪关上舱门,语气不无担忧:“李标长靠得住吗?要不我去吧。”
“方校尉不认识你,性命相关不会轻信,估计东海王没少试探他。李长弓,呵呵,民部用遍刑具,都没把我卖了。”
“他的忠诚我不怀疑,就是担心油腔滑调误事。”
高垣沉默不语,头道关也是最难过的坎,但愿独孤英这盘棋没布下个臭子,他本意想要停船靠岸绕过铁索,得知方镇海离开草原时就奉命假投靠,才改变初衷重新调整战术。
梅若雪见高垣又陷入冥想,轻轻推开舱门退出去,低声吩咐亲卫,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她提着裙摆上了船,风吹来,让双脚踩住的长裙,就像是白天桅杆上鼓涨的风帆,春光未曾泄露,迎风一面曲线玲珑,从侧面看去平添无限诱惑。
几十名女亲卫走上来,靠在船舷上吹风,在船舱中呆一天,人人都觉得气闷,水手和护卫自觉地集中到船尾去,傍晚属于女兵的时光,能从远处观看已算是眼福不浅了。弓兵标的女兵吹风时,船面上一个男兵都不许留,标长李长弓亲自站在船梯口当护花使者,让高垣发现后臭骂一顿,以后再无人得享此福。
夜幕笼罩了江面,船上高挂起红色灯笼,提醒夜航的船只有船在此停泊,而船边不时传来笑声,男兵们大多跳进河水,将旺盛的精力尽情发泄,好十几天没有上岸去,白天关在船舱人挤人,如不趁此放松心情,快要将人憋疯了。
夜深人静,女兵们悄悄溜上船,留下放哨的人,顺船舷旁的绳索滑下去,清河的水中便多出几百条美人鱼,放松也是训练,在东海郡打仗,不懂水性会失去许多活命的机会。
碗口粗的铁索旁,从水中冒出几颗人头,暗淡的星光照在脸上,高垣喘口气笑道:“二位修为果然精湛。”旁边传来苍老的低笑声:“呵呵,还是没你快,老了,水性不比以前,就剩下憋气还行。”
“吹吧,要不再比比。”
独孤英派两名武宗随行,高垣没有拒绝,深入敌境身边没高手,行事会有诸多不便,三人闲时畅谈武学,高垣长了见识,两位老头更是获益匪浅,得知高垣曾蒙武圣点拨,嫉妒得都想联手揍他一顿。
说笑几句,三人又潜入水去,半晌后先后冒出头,摸着铁索又聚在一处。
“不用试了,铁桩埋得太深,靠人力奈何不得,在水中更难发力。”
“老头倒找出个破绽,为便于河中放船,铁链好几处用铁锁锁住,如有钥匙即可通行。”
高垣从独孤英嘴中得知,随行两位武宗皆是皇家暗卫中的高手,对忠诚不要有丝毫怀疑,是以与二人谈论武学没有多保留,武宗听到武圣点拨言语比他获益更多,一来二去三人已成忘年交。
“算了吧,连接处三把大铁锁,钥匙不会由一人保管,我用刀试了下,估计要锯开得好几天。”
远处传来划桨声,三人沉下水去,几条小船在铁索旁划过,船上的人骂声连连,大半夜巡查铁索不是什么好差事,春冬还好些,铁索露出水面,夏秋两季河水上涨,铁索藏在水中,过一段就得派人下水,巡查一趟够累人。
“回去吧,硬闯不得,明天我领船先试探下,实在不行上岸绕行。”
军机不可轻泄,对两位武宗高垣依旧保密,军事行动不同于私人交往,信任一回事,执行军纪另一回事,就像李长弓和梅若雪至今仍然不知道目的地一样,李子辉问几次都没听到破解铁索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