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遥看近却无。
蓝天笼罩辽阔的草原,抬眼遥望一望无垠的绿茵,白云悠悠,随风变幻千奇百怪的形态,低头细看脚下褐黄色泥土,河流平缓,渔夫撑船离开河岸,飞鸟追逐远去的白帆。
初春的景色,绿柳才黄半未匀,远观朦朦胧胧迷人眼,近看寒冬气息依然残留。
纵马飞驰在草原,一路追寻绿茵源头,六天过去,眼前迷蒙如幻,马背传来笑声。
“哈哈,李长弓,再跑下去,快到落日地界了。”
“继续跑,小爷不信,这草原会无边无际,哈哈哈。”
“那就再比试一天,你照样会输,屡战屡败。”
乌云四蹄腾飞,不久便将李长弓远远拉在后面,高垣拍拍马头,乌云放缓速度,说是比试实在玩闹。
“小爷是屡败屡战百折不挠,有胆换马比试,看谁骑术高明。”
两人时而你追我赶,时而并马缓行,红日西垂,李长弓勒马停下。
三河湾,有标营先遣队,两人只呆了半天,匆匆看过地形,纵马奔向草原,一路漫无目的,郁闷消散在寥廓的天际。
“无拘无束任我驰骋,哈哈,这才是小爷向往的地方。”李长弓跳下马准备宿营。
“标营,囚禁小爷的牢笼。高垣,要不咱俩当逃兵,偷跑回去将爷爷们接来,在这大草原拉起队伍称王称霸,何必去受那些闲气。”
高垣安顿好乌云,跑过去帮他扎帐篷,没好气地骂道:“老子迟早让你害死,都被人逼成丧家之犬了,你还不忘记当马匪!”
“嘿嘿,你去将女队诱骗出来,咱俩岂不潇洒快活,梅英和燕宁不跟你抢,其她人小爷任意挑,哈哈哈。”
“诱骗女队?我怕到时你会让人家阉了!还任意挑,连燕宁都让卓越抢了过去。”
草原四处了无人迹,难兄难弟间说话不用避忌。
“卓越?你当小爷是傻瓜啊,她看上的是你!”
高垣瞅他一眼,不屑地笑道:“百折不挠,别往脸上贴金。你若不当逃兵,我也不会让卓越记恨上。”
李长弓难得地沉默起来,两人手脚利索扎好帐篷,一人去打水,一人拾柴火,草原上燃起篝火,小铁锅滋滋作响,高垣旧话重提。
“早告诉你,她对我是好奇多过好感,燕府门前,谁让你不抢先大展神勇。现在还不晚,看在兄弟份上,我帮你忙。”
虽知四处无人,李长弓仍鬼头鬼脑打量一番,这才压低嗓音搭话:“真帮忙?那好,哥就不拐弯了。燕宁,从此休再提起,那注定是你的人。你帮哥搞定宇文洁就行。”
“噗!”高垣口中的水差点喷进锅里,踹了几口气看向他,李长弓有点不好意思,但仍腆着脸往下说:“你有个郡主,还有个侯爷小姐,哥怎么也得找个贵族女子吧,宇文洁,凑合凑合。”
“凑合!”见过脸厚的人,没想到身边这兄弟堪称极品,高垣低骂道:“还凑合,你知道她身份吗?军令大臣的外孙女,开国候小姐。”李长弓方咧嘴就让打断:“好好好,这先不说。李长弓,不是小看你,人家打你俩都不在话下。你确定,要当陪练的木桩?”
李长弓给篝火添几根木柴,又不慌不忙往锅里加佐料,镇定得让高垣摸不着头脑,不由得追问:“你有把握?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摆足了架势,看高垣心痒难耐到了极限,李长弓方才不紧不慢地透出底细:“不就是炼气吗?如今哥也会。”
“你也会?吹牛有限度,小心下次让你先冲锋!”
高垣祭出杀手锏,谁知李长弓压根不理会,半晌后才在拳头威胁下开口:“还记得主事老头的乱箭诀吧,哥天赋异禀,他找上门收我做弟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爷无奈中勉强答应了。”
高垣彻底让他打败,标营主事的弟子,怪不得这小子敢公开和标长温轻柔对着干,原来是有武宗做靠山,亏自己还真让他所谓纯真的兄弟情谊感动了半晚上。
“总教官让你监视标长,老头又让我汇报你的行踪,哈哈哈,咱俩溜之大吉,让他们哭去。”
兄弟将事情挑明,高垣举手投降:“你厉害,看上宇文洁,好,我会想办法,给你俩制造机会,话说前面,挨了打别找我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