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虽说持有请柬,可酒席要在演武后才摆,燕府屋舍桌椅是多,来的客人更不少,还是耐心等候吧,开席后会有人带你们进去。”
军官无奈退开,与同伴商议对策,没有迎宾引路,门前持枪跨刀的卫兵一看就不会放大家进去。学兵虽恼恨青年,可人家说得也有道理,大雪天在点将台前设宴席,老侯爷果然与众不同,大家穿得五颜六色,坐在那里是有些煞风景,看来只有等下去,谁让放着好好的军装不穿,偏要换上这一身新衣服。
就在学兵们又气又恨冒雪等候时,一群衣冠光鲜的青年男女说笑着走来,老远就有人朝迎宾青年扬手,大红请柬分外耀眼。
青年见状露出满脸谄笑:“雪天路滑,几位公子小姐个个足不染泥,这要传出去,谁敢说我凌波城青年才俊比其他城差。”
“呵呵,奉承话有长进啊,燕六。”领头的锦衣公子打量几眼在一旁等候的标营学兵,近前将请柬递给迎宾青年,忍不住笑骂道:“你不在那位身边小心伺候,怎么跑大门口做起了迎宾,是不是又办砸了事?”
“公子说笑了,老侯爷难得设席请客,燕六自告奋勇来迎接诸位,呵呵,我家那位和大家相交日久,燕六也跟着沾光,换了旁人怕会认错人,怠慢了贵客,让三公子知道,免不了一顿军棍皮鞭。”
“他们是——”领头青年瞅见雪地里一身淡紫色衣裙的梅英,暗道如此佳人怎能让燕六这小子刁难,从衣袋摸出一块银子塞给燕六,扬声责问:“燕六,那位姑娘天香国色,绝非寻常人家出身,你怎敢故意刁难?”
“哪敢,说是凌波标营学兵,谁知道哪来的请柬,没有赶他们走就算客气,第九标营,也好意思来燕侯府,换我宁泽童营去比试,排名也不会几十年老在最后。”
燕六手腕灵巧地翻转,再抬手已看不见那大块银子,也不知道让他藏进哪里,练成这手绝活怕没少收客人的打赏,回答的话语刻意咬重第九标营四个字,听在学兵耳中分外刺耳,原来是没有给这小子好处,他才故意刁难大伙,几个火爆脾气的学兵抬脚就要往前靠,让仇教练瞪眼吓唬回去,愤愤不平地盯着燕六,别让小爷在城外撞见你。
领头公子尚待说情,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伴不由分说上前来,为首的娇媚姑娘带着敌意扫一眼梅英,说出的话比冬天的雪花还要冰凉:“二公子,标营的事你莫要参合,呵呵,战阵之间刀剑无眼,红粉佳人顷刻化作枯骨,何必因此惹燕六不快,那位可是最恨有人管教手下,别未亲芳泽却招来怒火。”领头公子闻言歉意地朝梅英点点头打招呼,在同伴簇拥下迈上台阶,临进门还扭过头来似乎要开口,却被女伴掺着胳膊拉走。
仇教练和军官沉着脸不说话,学兵们满腔怒火正无处发作,就见高垣自顾自走向燕六,浑然不顾仇教练刀子般的目光。
“燕六,这张请柬麻烦你收下,燕侯府台阶高,我真要上去怕会让你难看,让人笑话不识抬举。”冷笑着将请柬扔过去,不待燕六发作,高垣一脚轻轻跺在地上,燕六正好奇他演哪一出,就听到刺骨的话语:“告诉那位小姐,红颜化枯骨,不光战阵有,在这凌波城也不少见。”
高垣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梅英毫不犹豫跟在身后,李长弓略微犹豫也追了上去。学兵们不乏血气方刚的性子,见平白受人刁难,连梅英也遭到侮辱,高原一带头当下就炸了群,常海抬手将请柬扔到地上,临走说出了大家心声:“再一年就要去边关,能不能活着还在两可之间,何必受这窝囊气。”
燕六见高垣扔下请柬转身离开,反应过来就要下令,让卫兵将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抓回来,不料轮值的卫兵队长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拉着他走到高垣跺脚的地方,用脚将地上的雪拨开,燕六就觉一股凉气灌进胸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侯府门前的地面,一色坚硬的青石板,三寸厚石板龟裂开来,那看似漫不经心的轻轻跺脚,竟然将石板无声踩碎。
燕六能得到侯府贵人信任,察言观色的眼力要居首功,谁想这次阴沟里翻船。这一脚含有多大的暗劲,要是悄无声息给自己来一记,怕到死都是糊涂鬼。想起高垣离走时的话,燕六不觉有些后怕,这些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一个不是敢玩命的主,自己这他奶奶的是自找不自在,招惹了这伙亡命之徒,以后总不能老呆在侯府不出门。
众怒难犯,眼见学兵们扔下请柬相继离开,仇教练没有再强行阻拦,眼睁睁望着弟子们背影在漫天风雪中消失。
嘲弄地看看呆若木鸡的燕六,仇教练边弯腰拾请柬边朝几个军官苦笑:“这些小子出了气,我们还得留下擦屁股。都来拾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常海说得对,一年后就要去边关,他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谁又愿意招惹这群孤星亡命徒,还是帝国严令保护的军人血脉。”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