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喝成这样了,以往宴聚时可从没有过……或是一时不胜酒力吧……”怔了半晌,傅兴略显尴尬地道,视线在季谦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歉然地望向孔立。
他是童山诗会的负责人,带着才子们过来赴宴,季谦诗魁身份,坐在主席上,同席皆是长者,更不用说还有孔立这位大司成,如此孟浪醉酒,不但斯文扫地,并且相当失礼,说起来,此刻他心中是隐隐有些不快的,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岳阳、严如松几位童山诗会方面的来宾,见状也是暗皱眉头,觉得季谦此人有些上不了台面。
“无妨,无妨,年少贪杯也是有的……交待厨房,做醒酒汤上来……”孔立笑笑说道,随即向身边人吩咐了一句,他本来就因其父的缘故,对季谦略感不喜,眼下印象就更差了几分。
坐在他下首的一位中年人,视线扫过季谦,略带嘲讽,这人正是问贾玮关于唐小青下帖之事的那个,他是国子监学官,今日陪同孔立招待童山诗会一行,说起来,在按兰犯边一事上,他政见与孔立颇为一致,对季若望相当不满,并且他之前同季谦有过接触,觉得对方功利心甚重,行事也有出格之处,因此综合起来,颇多反感。
他是清楚季谦受唐小青冷遇之事的,适才已不动声色地借询问贾玮奚落了季谦一下,此刻又见季谦喝得毫无节制,令席上众人侧目,不由觉得畅快。
“慎之兄,来……再喝一杯……”在众人注视下,季谦又端起酒杯,向贾玮示意着,只是里头的酒水已泼洒了大半,他还浑然不觉。
“玉真兄,你醉啦,别再喝了。”贾玮微笑推开他伸过来的酒杯,视线向席上众人一转,神情无奈。
“我没醉,哪里醉了……再喝……”
“傅老,你们看……”贾玮说着,傅兴等几位童山诗会方面的来宾,这时已不知该说什么,望着季谦,皆苦笑摇头。
一阵子后,醒酒汤端上来,季谦喝了几口,孔立便让人扶下去到客房内安歇,贾玮看着他步履不稳地离去,冷笑了一下,就算喝了醒酒汤去睡,没有两三个时辰也是醒不了的,那时宴聚早已结束,身为主要宾客的诗魁,因醉洒原因,大半时间缺席宴聚,无论如何,都是件很不自重的事,算是自作自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