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仅仅只是一种假设,他还是相信金福斋这样的名店,是不会自砸招牌的。
“贾公子是明白人。”陈掌柜点点头道。
他确实没有任何觊觎的心思,更不会存心贬低此式样的价值,否则也不会直言其为珍品了。
身为金福斋的大掌柜,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着金福斋的招牌,他的目光不会如此短浅。
“贾公子开个价吧,这款新式样,敝人要了。”说到这里,陈掌柜没有兜圈子,也无任何铺垫,以指叩桌,直截了当地对贾玮说道。
“三千两银子。”贾玮拉了拉衣袖,伸出三根手指。
这是他来之前早就想好的价格,三千两银子于他而言,可以稍稍知足了;于珠宝楼而言,也有不小的利润空间。
而且,在这一个月时间里,他也向府中的姑娘丫鬟旁敲侧击地了解过,珠宝首饰的一些行情,也算是备足了功课,才有了这三千两银子的定价。
“贾公子要价太高了。”
贾玮刚一报出这个数字,陈掌柜就在脑中迅速盘算了下,完全可以接受,但嘴上却一口否定地道,“贾公子应该知道,敝店只会出钱买式样,却不会偷别人的式样,但绝大多数中小商家就未必了,敝人敢说,只要敝店将此式样加工出来,加以展示,跟风仿制的店家将一拥而上,敝店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过来的!”
闻言,贾玮暗自笑笑,他知道价格谈判正式开始了。
金福斋这样的知名商家,不会通过贬损式样的价值来压价,但不代表不会压价。
眼下他要见招拆招了。
他不慌不忙地道,“陈掌柜此言差矣。我承认,样品一出来,确实会有大量商家仿制,但贵店至少有两个优势,一是时间上的优势,无论如何,贵店总归占了先机,比别家先卖出一部分首饰是不成问题的;二是贵店毕竟是知名商家,必然拥有一批稳定的顾客,同样的款式,这些顾客只会选择在贵店购买,别的商家再怎么仿制,也拉不走这些顾客的。这样看,贵店通过此款新式首饰,还是能稳赚一大笔的。三千两的要价并不高。”
“呵呵,贾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件首饰的款式再好,敝店也不可能大量加工的,来敝店的顾客非富即贵,她们并不愿意同一大批人有着同样款式的首饰,因此,敝店能加工数十件卖出去就算不错了。算起来,敝店都未必有三千两银子的赚头,如何能给公子你开出三千两银子的购价?”
陈掌柜听了贾玮侃侃而谈的一番话,说实话有些吃惊,看打扮风度,对方明显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而且年纪也不大,但却表现出相当的精明与睿智。
不过,毕竟是在谈判价格,他飞快地将自己的讶异隐去,反而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陈掌柜此言更是不知从何说起。”贾玮微笑了下,道,“陈掌柜是珠宝业的老行家,又何必故意考较在下呢?同一种款式的首饰,只要稍做变动,造成细节的不一,例如宝石的颜色,镶嵌的位置,或是金饰所刻的花纹等等,就有了不小的区别,完全可以让人接受的。适才我在楼堂下面,就见到了好几件同款但又有区别的首饰,可知贵店也是这般经营的。”
“哈哈,看来贾公子是有备而来,什么也瞒不过你啊。”
陈掌柜故作大笑地掩饰住些许尴尬,心里更是吃惊。
这时,他清楚再谈判下去,只会让对方看不起了,于是顿了顿语气道,“三千两银子终究还是高了些,不过,既是贾公子不肯退让,那敝店也只能吃点亏,权当认识贾公子你这位朋友了。”
“陈掌柜客气了,认识陈掌柜也是在下的荣幸。”
贾玮也是满面笑容地道。
这种老商贾惯会玩“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把戏,话说得漂亮极了,他自然不会太在意,反正成交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