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我写便是了……”颉利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稍微恢复了点点精神,很是光棍的跳下马背,费力的抽出了笔,寻思了一下,撕下了内衫铺在地上以示庄重,亲自书写降书顺表。
颉利可汗磨磨蹭蹭的书写感怀,花了将近半个时辰,近乎千字的降书写好,吹干墨迹,让人交给秦风过目。
“你这字写得真他娘的,有个性。”秦风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为了看清楚这狗爬鸡爪一样的文字,花了不少的功夫。
老脸通红的颉利可汗讪讪一笑,他们突厥有自己的语言文字,能用笔写出汉字这门最深最难学的文字已经很不容易了,美观什么的那是想都不用想。
自从秦风在草原上展露头角,颉利可汗就费尽心机的去调查这个从石头里迸出来一样的青年将军,这一查可不得了了,原来这个让他头痛的秦风来头不小,而且还是大唐皇帝的乘龙快婿,开始他以为是李世民的偏爱,可后来才知道秦风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自己爬起来的,他的岳父、父亲,根本就没有给予他私下的帮助。秦风除了会打仗,文才亦是极其出色,在中原有“三绝圣手”之名,最先出名的是他的字,他写的那手字,称之为一字千金亦不为过。也正因为知道秦风的来头,所以,对于出游的他带有纸笔并不意外,诗人嘛,不都是如此么?
让一个书法界的宗师鄙视,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宗师嘛,又有几人能比得上?
这么一想,颉利可汗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
“好了,你打算派谁去长安面圣?”秦风问一句,自言自语道:“契必何力的地位与口才都不错,他正好合适。哟,契必何力正好在这里,那再好不过了。明天我就让人护送你去长安。”这么一个异族名将,死了太可惜,把他弄走了再说。
“这……”颉利可汗有些犹豫了,以前战将千员,一个契必何力也无所谓,可现在死的死,散的散,他拿得出手的战将目前也就两三只了,而契必何力无论个人勇武还是谋略都是上上之选,就这么走了,实在太可惜。
秦风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舍不得还是怎么?过不了几天你们在长安还不是又会见面了?”
“汗王、秦大将军,末将愿意走长安一趟。”契必何力见颉利可汗为难,自己站了出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颉利可汗道:“也罢,既然大将军瞧得起你,那你就走一遭。”
“好!”秦风微微一笑,对契必何力道:“时不我待。那我们就走吧!”言罢,打马而行。
契必何力向颉利可汗使了个眼色,跟上秦风的脚步,策马离开了大队。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队,颉利可汗铁青着脸,他真想追上去大杀一顿。
“先生,现在怎么办?你可看出了什么?”颉利可汗被自己秦风连削带打的痛斥一番,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
穿着突厥服饰的赵德言从马队中走了出来,笑着说道:“汗王,大事可为。秦风已让汗王迷惑。”
“何以见得?”颉利可汗心中一喜,可还是顺口一问。
赵德言道:“他单人独骑靠近,不是全然相信是什么?汗王,你看他的装束,俨然是富家公子出游的模样,又哪是大战来临前的节奏?他作战勇猛,可政治觉悟几乎等同于零,要不然也不会临时想到要汗王您写降书顺表了。”
“先生,你说我们此刻出击的话,有没有胜算?”颉利可汗十分心动的向赵德言询问意见。
“不可。”赵德言摇头道:“秦风人数虽少,可一个个都是真正的勇士,这百人完全可以把我们拖上一段时间,秦风的坐骑是马中之王,他要是真心想跑,无人追赶得了。我虽不懂武艺,可据我所知,秦风之父秦琼的武艺有个特点。重攻不重守,不论是枪法还是锏法,招招连环有攻无守,杀到兴头上更是完全无视自身的防护。以至于经常会受到流矢以及各种各样始料未及的小伤害。秦风学的是家传武艺,想必与其父一无二致。况且,他那出神入化的箭术可无人能敌。汗王拿下秦风,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想法我明白,可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我还是建议等上一天。中原人杰地灵,即便我们弄死了一个秦风,也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秦风,脱困而出才是眼下的要务啊!”
颉利可汗悚然一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秦风瞳孔中那恐怖的一幕。
无边血海,滚滚骷髅,积尸成山,流血漂橹!
“是,是,是!先生说得对,是我太过心急了。”颉利可汗连忙摆手,“我们确实经不起折腾了,就忍这一忍吧。我们就只有这点人马,再也不能胡乱消耗了。”
颉利可汗是个惜命之人,他虽然心动,但心底更多的却是充满震撼,秦风刚刚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儿子如此,号称天下第一虎将的秦琼那又将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大唐人才辈出,实非突厥所能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