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思虑再三,也决定了逃跑的路线。他们一群人若是舍命而逃,目标太大,唐军断然不会不发现,若是让唐军跟上,他们将满盘皆输,若是分兵而逃,他颉利即便成功逃到西突厥,又凭什么去西突厥夺权?
况且背后的苏定方紧跟不舍,分兵的话正合苏定方之意。
“先生,这可如何是好?”颉利可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方案,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了赵德言。
赵德言微微一笑,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汗王不必担忧,对此我早有打算。汗王现在就派一个有分量的人去找秦风,告诉他,我们意愿学突利一样,举国内附,告诉他,只要保证汗王不死,我们愿意弃械投降,秦风爱兵如子,他也不希望与我们这四万勇士血拼,能不战而胜他肯定高兴非常。秦风虽然能征善战,可他有一个缺陷,那就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战争,他高兴之下,定然不知我军投降是假。等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全军突击,他们猝不及防之下,我军就可跳出唐军的包围圈,我军都是骑兵,他们纵然追击也追之不上。此战事关重大,我们的目的不是杀敌,而是脱困而出,故而,哪怕占据了九成的优势也不可与唐军恋战,要是李靖、李绩追上来,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一切听从先生的安排。”颉利可汗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对契必何力道:“契必何力,你跑这一趟吧。告诉秦风他们,我颉利愿意率突厥上下所有子民归顺大唐,向大唐乞降……是生是死就看你的了,我把祖传弯刀交与你,由你献给秦风,这是突厥汗王的信物,相当于他们的传国玉玺。”颉利可汗恋恋不舍的抚摸着追随他南征北战数十年的宝刀,最终,狠下心肠,将宝刀递给了契必何力。
赵德言心下赞许,相对于这件死物,他更看重实实在在的东西,有朝一日打败了大唐,不会死不会烂的宝刀一样会回归颉利可汗的手中,要是人没了,宝刀还不一样落到大唐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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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完战场后,秦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大军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即刻率领四万五千联军往东压来,这一次的主力是夷男的薛延陀,故而秦风留下张士贵领五千骑兵坐镇后方,看押突厥俘虏、百姓以及多不胜数的牛羊马匹等战利品。
四万五千大军浩浩荡荡,以黑云压城之势往颉利可汗的方向杀来。
离突厥还有五十余里路的时候,秦风吩咐李靖的三千伏兵继续在北方潜伏着,并派罗通领四千骑兵在北方游弋,以防突厥从北方突围,而苏定方则紧跟颉利可汗的屁股后面,等薛延陀兵败后从背后突入,至于李业诩、薛仁贵各领三千骑兵,改道向南,防止突厥兵败之后往南方逃脱。至于勇悍的程处默则将协助尉迟宝庆、房遗爱,三人共率陌刀营破阵杀敌。
将突厥包围后,秦风并没有立刻展开进攻,而是将程咬金、程处默、尉迟宝庆、房遗爱、马云萝、阿喀琉斯、夷男聚在了一起,商议事情。
李靖、李绩不在此处,大军中便以秦风地位为尊。秦风、程咬金论及官职,程咬金稍微高秦风一筹,只不过此行他为副将,故而与夷男分坐秦风之左右。
颉利此时如瓮中之鳖,但归根结底还有四万兵。以他们的实力及突厥现在的情况,打赢已经不是问题,真正是问题关键在于如何生擒颉利。
跑了颉利,就算全歼了被包围的四万突厥兵也无济于事。
四路军如何配合,如何围堵就成了关键中的关键。
秦风环顾一周,见夷男面色潮红,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心知夷男十分看重这生擒颉利可汗的声望,也知夷男自以为可以轻易将其聚而歼之。秦风心下好笑不己,却也没有点破,故意向夷男道:“颉利可汗让苏定方连番骚扰,虽是人马俱疲,他们虽是瓮中之鳖,可人在绝境之下,往往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实力。他们尚有四万之众,比可汗多了一万有余,我麾下陌刀营有四千,再加上阿喀琉斯一千跳荡兵,足有五千之众,为了防止意外,我派他们协助可汗打这一战如何?”
夷男见秦风有“反悔”的意思,顿时吓了一跳,脸都绿了。开什么国际玩笑,要是恐怖的陌刀营出手,再加上南、北、东三个方向唐军的配合,那他薛延陀还有屁的功劳、屁的威望?夷男虽是十分害怕这个杀神,可为了未来,他还是硬着头皮,十分忐忑的说道:“大将军,作为天朝最忠实的盟友,大唐皇帝陛下最忠贞的奴仆,薛延陀没有立下半点功勋,实在有愧于皇帝陛下的重视。薛延陀虽不及天朝天军之万一,可收拾颉利的残兵还是绰绰有余,杀鸡用宰牛刀太过奢侈了一些。况且末将早在昨天已将大将军之决定告知薛延陀全军,薛延陀上下欣喜若狂,誓为大唐皇帝陛下、大将军擒下颉利。若天军出手,生擒颉利自然不在话下,可如此一来,末将将失信于全军,颜面扫地的末将日后又如何统军为伟大天朝开疆扩土?大将军,末将之心日月可鉴,恳请您给薛延陀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他说得十分漂亮,可张口闭口的“失信”,却是提醒秦风:你是大将军,如果失信,以后又如何统军呢?
“也罢,不过我们说好了,要是可汗打得不顺。我就出手!”秦风黑着脸,十分不爽、郁闷的说道。
夷男成功的挤兑了秦风,见他坐在那里干瞪眼,心下大乐,松了一口气,忙不迭道:“末将遵命。”
“可汗去准军备战吧,什么时候攻营我会通知。”秦风像打发叫花子一样,一脸懊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