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你要为我做主啊!”阿史那从哲最为悲惨,他的儿子先死在颉利(秦风干掉的一个部落,只不过为了自身利益着想,但凡是死了的都让他嫁祸到了颉利可汗的头上)手中,想着此次为儿子报仇,在突利可汗的教唆下,一口气调集了麾下的所有拓揭、侍卫之士,只余下小部分的控弦之士护卫疆土。为了给儿子报仇,他的兵将冲杀的最狠,损失的也最为惨重。结果这边还没有取胜,大后方却让奚族五部一举捣毁,牛羊马儿什么的都成了对方的战利品。想着自己多年的努力奋斗,几乎损失过半,一颗心是拔凉拔凉的,一个五十岁的大男人,泪水都哗啦啦的往下流了。
看着自己这位叔父,突利可汗也泛起同情,也觉得挺对不住他的,咬牙切齿道:“叔父放心,我与颉利可汗、奚族不共戴天,你的仇便是我的恨,您的儿子是我的兄弟,我一定会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给你当漆成溺器,尤其是我那兄弟,死的更是凄惨。此番一但得胜,我便与他不死不休。”他刻意提起阿史那丛礼那死去的孩子,便是想激起他同仇敌忾之心,将他留下来继续对敌。
阿史那从哲凄惨的摇了摇头道:“部落被毁,子民被杀的无处安身,曝尸荒野,成为鸟兽果腹之肉。幸运逃的无家可归,四散而逃,或为马贼所劫或为他族所掳,全因我报仇心切导致一切。这大错铸成,再不回去弥补。我如何面对将可汗位子传给我的阿爹?望汗王批准,阿史那从哲撤军回去召集四散的族人,为如何过冬作准备。”巢穴被踹,阿史那从哲部落经济物资损失惨重,肯定无法渡过今年冬天,能不能度过这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天,他只能听天由命。
突利可汗摇头长叹,只好道:“叔父一路小心,你也是为我突厥才受此损失。我突利会予你一切的补偿,助你渡过这个冬天。”
阿史那从哲之后,阿史那丛礼、忽尔莫德、莫罕礼赞等突厥可汗也先后告辞,都说受到了奚族的威胁,打算安顿部落逃生的人,明年开春后再兴兵报仇。
这其中,有忠于突利的也有忠于夷男的人。他们要走,两人也没有什么办法,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谁也无法改变,毕始可汗不能、颉利同样也不能。
这也是草原民族最无法控制的地方,个个部落固然会奉一人为主,但是他们都以自己的部落为先。为了自己的部落,能够无视违抗突厥汗王。
颉利可汗是突厥的英主,早在年轻之时就看出了这个制度对他权势的不利,特地重用了一些有本事的前朝余孽为官,便是想着将中原的那一套用在他们身上,改变突厥这种各自为政的情况,建立一个如同汉人王朝一样的突厥国家。只是到目前为止,突厥上下部落,没有几个吃他这一套的。
时至今日,突利可汗、夷男可汗二人也终于明白颉利的用心,及突厥这种制度的不好之处了。
突利夷男联军以突利为首,故而,各部请求的对象都是突利。突利允许了阿史那从哲等人离去,因为他没有理由拒绝他们,好言相劝无用,也只能松口。
夷男见状,会意的站了起来,道:“诸位可汗,暂请留步。夷男有句忠告,听完了再做决定不迟。”
“夷男可汗请说!”夷男是二首领,大家也都卖他面子的停下脚步。
夷男可汗沉吟道:“诸位之家园已经破碎,回去也然无益,也无法改变现状。”
阿史那从哲皱眉道:“夷男可汗的意思是让我们不管自己的兄弟了?”
“不,不,不!”夷男连道三个“不”字,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奚族做恶已是事实,回去也无事无补。各位可汗请想一想,奚族兵力雄厚,有近十万控弦之士,战斗力非常厉害,现在他们已经成了颉利的走狗,与我们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诸位若是分兵离开,正好落入颉利、奚族的圈套。或许在你们回去的路上,奚族早已张开大网,等着你们送上去呢!你们各部兵马加起来已经不足八万,总体上都不如奚族,要是各走各的,那将是死路一条啊!”
阿史那丛礼、忽尔莫德、阿史那从哲等人面色大变,他们都是明白人,也知道夷男说的话很有可能。要真如此,他们的部落将会消失在突厥大草原之上。
“那该如何是好?”阿史那从哲惶恐不安的问道。
夷男叹息道:“我认为明智的做法是是把大难不死的召集在一处,大家一起度过难关,我们不分兵,人多了恶狼害怕不敢来啊!”
突利适时出声道:“是啊,叔父,财物已经尽数让人掠走,回去也没有用了,何必再搭上一族的青壮呢?我突利对狠神发誓,如果不将诸位的兄弟当兄弟对待,我突利将受雷电之刑。”
众人为之动容,生在恶劣环境的他们对于十分信神,也相信誓言,而用雷电之刑来起誓,那可是最最恶毒的誓言了。
“大汗与夷男可汗说得对!罢了,罢了,我阿史那从哲部不走了。”阿史那从哲说着。
其实对于他们而言,留下无疑是最佳的选择,正如夷男说的一样,回去也无用,说不定还要赔上眼前的这些种子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