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笑离去后,暖阳陷入沉默,久久没有言语。
如果说真的有恶报的话,那魏笑如今变得疯疯癫癫,活着却生不如死,也足够了。
她已经不恨她了。说到底,这世上没有绝对善良的人,又哪里有绝对邪恶的人呢?
魏笑,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女人。
合欢曾经拥有过爱情但最终还是被丢弃,最后甚至被人害死;魏笑一直活在萧坤为她编的梦里,可因为太过偏激而失去一切;而萧坤,虽然曾做了错事伤透了两个女子的心,可最终他还是认清了自己的心,陪着合欢去了,留给魏笑的信也说明他并不是个薄情的人······
“师傅,你说,他们到底是谁错了呢?”暖阳想不通,便问向九思。
“谁又能说清对错呢?硬要说的话,也不过叹一句错的是相识的地点和相遇的时间罢了。”九思回答着暖阳的话,视线却望向了远方,那里面有太多暖阳现在还读不懂的情绪。
她沉默着思考着九思的话,感觉自己明白一些,可硬要说的话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明白了什么,只是心底越发憋闷了。
“师傅,将合欢他们送回桑溪村吧···”暖阳再看一眼棺木中重叠的两人,不忍道。
“嗯。”九思点头答应。
让暖阳留在原地等待,他一人带着棺材到了桑溪村,将里面的两人埋在了村外的大山里,还移栽了一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合欢树在他们的土坟之上。
“我会告知冥王让你们来世投生个好人家,到时候再续前缘吧。”
叹一口气,九思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
两人之后便回了东阳帝宫,只是他们前脚才回,麻烦后脚就找了上来。
“栩栩,父王有事见你。”
落月殿紧闭的大门被人敲响,彼时暖阳才在月桂树下坐下,桌上方斟的茶水还是烫的,手中的糕点都未来得及尝一口。她听出是叶凌霄的声音,便望向坐在对面的自家师傅,想要让他进来。
九思皱着眉头道:“让他进来做什么?昨儿个不是才做了讨人厌烦的事吗?”
想起昨天父王提过的“东阳好男儿”,暖阳面上一红,随即瞪着九思嗔怒道:“师傅你怎么偷听我们讲话?”
九思很不屑地瞥她一眼:“我何须偷听,你们声音那么大。”
“······”昨天讲话的时候声音哪里大了?可是自家师傅诡辩起来她是无论如何都要认输的,于是她很干脆地示弱道:“好师傅,他好歹是我父王,你便放他进来吧,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哼,他能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给人惹麻烦罢了。”不满的嘟囔着,九思还是挥袖打开了殿门。
殿门一开,叶凌霄就急急冲了进来,暖阳赶紧起身迎接。
“父王,你怎么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
叶凌霄皱着眉头,也顾不上跟九思请礼了,拉了暖阳就要向外走,“栩栩,父王真是没法子了,你可要救我!那丞相魏亮半个时辰前进了宫,在我面前一直哭到现在,非要我给个说法···”
暖阳听了几句便有些明白了,遂打断他说:“他可是要见我?”
叶凌霄点头应是,暖阳眉头便也跟着皱了起来,魏亮哭着要见自己除了因为萧坤和魏笑的事还能有什么?
她望向仍旧端坐着的九思,求指导。九思接收到她可怜巴巴的视线,瞬间了悟,起身笑道:“走吧,我与你一起去。”
有了自家强大的师傅陪伴,暖阳心便安了下来。跟在叶凌霄身后到了议事殿,见到魏亮她也是一片坦然,颇有狐假虎威的姿态。只是在受了魏亮问安之后她就不再开口了,所有的问题都交给了自己师傅回答。
九思也不负厚望,不管什么追问都四两拨千斤的答了,最后还唬得那魏亮磕头认错,说自己打扰了仙人安静,实在该死。
自此,暖阳更加的崇拜自家师傅,深深的觉得自己的修为还差得远了。
待魏亮退了下去后,九思居然主动对叶凌霄开口了,只是后者一点都不开心,只想装作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叶国主,明日我会带栩栩离开。”
“为什么?”叶凌霄也不管他是不是仙人了,死死地瞪着他,又惊又怒。
“事情办完了。”九思似乎没注意到他语气的激烈,瞟了他一眼后,仍旧淡淡的回答。
“可是栩栩是我东阳国的长公主···”叶凌霄气势在他一眼之后到底还是弱了下来,但还是想着据理力争,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得回来的宝贝女儿被带走。
“叶国主。”九思不耐烦了,语气加重了一些,“本座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征求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