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见苏浅浅不说话了,脸色有些过分的沉静,她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将那件红色的衣裙整理好,收纳到了衣柜里,走到苏浅浅的面前略带歉意地说道:“夫人,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庄主难得为夫人思虑的如此周全,毕竟就连上次参加皇家宴会的时候庄主都没有专门为夫人定制一套衣裙,而现在……”
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碧儿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她到底是在道歉开导夫人,还是在夫人的伤口上撒盐啊,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胡乱解释,只能越解释越混乱。
苏浅浅打断她的话:“好啦,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如果青风找你问话的话,你就说这个决定是我做的,让他来找我好了。”
这不是怄气的话,苏浅浅的语调很是平淡,没有任何的起伏或者是任性的成分在里面,碧儿听的出来,也不好再说什么,唯有应答着。
沈青风照旧在苏浅浅睡过之后才进入房间,悄无声息的,又默默地在苏浅浅的**边站定一会儿,看到苏浅浅安然入睡的面容,他才放心,然后回到距离苏浅浅不远的那个软榻上就寝。
苏浅浅睁开眼望向沈青风的背影,心中有万分的杂绪翻腾,他明明还是关心她的,明明还是将自己捧到手心里**爱着的,可是为什么,非要让一个流心安插在他们的中间,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是苏浅浅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要说沈青风对流心有兴趣吧,每次流心来了之后,也不过就是让她弹奏曲目,仅此而已,只是苏浅浅最为受不了的,就是沈青风在流心弹奏曲目的时候,那双望向流心的深情的眼眸。
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他人分去了,那种感觉无法言说。更为痛苦的是,就算是心痛也要装作若无其事。
还是在碧儿的口中,苏浅浅得知,沈青风每天会在自己熟睡之后才进入房间,早上在苏浅浅醒来之前,便会离开。一整夜,沈青风都在苏浅浅的身边。
难道,他是在兑现他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诺言吗?苏浅浅这样想着,几次晚上想要在沈青风进来之前都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早上要早些醒过来,最起码能见一见沈青风。
可是,苏浅浅抑制不住地睡去。后来她从张炳陆给她开的汤药中知道了秘密,原来自己是因为张炳陆让碧儿给她熬制的汤药中,有安神催眠的药物,故此苏浅浅每次在喝完汤药之后才会那么快的入睡,并且每天早上都是所有人当中起的最晚的一个。
故此,为了能亲眼验证沈青风真的每天晚上都守候自己**,苏浅浅将碧儿端来的汤药倒掉了一部分,和喝了少量的部分,最起码,她不会像往常一样,那么快的进入睡眠状态。
于是,她果真看到了进来的沈青风。
沈青风给予她的关心,永远都是含蓄的,不露锋芒的,同时又是隐讳的,就算被关心的人,也都是蒙在鼓里的。
苏浅浅倒宁愿相信,那个什么流心姑娘,也不过是沈青风用来关心苏浅浅的人而已。
但是理智告诉苏浅浅,流心是活生生的女子,是令沈青风能目不转睛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你应该把喜欢那件红色的衣裙吧。”已经躺卧在软榻上的沈青风忽然间开口道。吓得思绪飘的正远的苏浅浅一大跳,怎么,他已经发现自己刚才是装睡的了?
随后,就听见沈青风自问自答:“因为你最不喜欢的就是在人群中备受瞩目,更何况是你姐姐的婚礼,你更是不想抢她的风头。这样的事情你做不出来,也不像徒增姐妹之间的嫌隙。”
沈青风的声音里带了疲惫之意:“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不然的话,绝对不会让张炳陆为你定制一身红色的衣裙。让他去选布料,简直就是瞎了眼。”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苏浅浅甚至能听得出沈青风的无力和无奈。
没办法,苏浅浅早就知道张炳陆是个在大事上不会出差错,但是在小事上差错不断的老顽童。
原来,这衣服的颜色是张炳陆选的,难怪……
苏浅浅的心中忽然升腾出丝丝的喜悦,原来,沈青风一直都是懂她的,一直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