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岭间除了不时的鸟鸣便没有了其他的声音,刚才还在吹着的山风也停止了,山路上还是没有出现小野勇与小寺一郎的身影。大家有些待不住了,这条直通水潭的山路,小野勇已经走过多次了,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了不成?所有人的心头都冒出了不详的预感。
佐佐木有些烦躁的扔了手上的烟屁股,伸手又要去口袋里摸烟,可是他的手顿住了,口袋里的烟盒中就只剩下三支香烟了。自从前线开战之后,所有的物资都是先紧着前线的部队,驻守后方的部队配的补给早就减半了,佐佐木的香烟还是上次去拉加苏的时候,向自己的同乡要来的,只有三根了,要省着点抽了。
“佐佐木,咱们是不是去看一看,小野他们会不会遇上了野兽,要知道,这条小路,小野可是走过十几遍了”剃着光头的鸟冢问着佐佐木。小野勇离开后,步兵班中就数佐佐木的兵龄最长,其他的人都看着佐佐木,等着他拿主意。眼看着日头偏西,时间已经过了正午,要是还留在原地,那今天白天就赶不到拉加苏了。
“你们几个跟我来,鸟冢,你留下看守物资”佐佐木随意的指了几个士兵跟着他一块去寻找小野勇他们。取水的路,佐佐木也是知道的,一路急行,十几分钟之后,佐佐木几人便看见了那个山洼中的水潭。水潭边上空寂无人,丝毫没有一丝有人来过的样子和痕迹,佐佐木不死心的在水潭周围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现。
来到了水潭边,其他的几个日军士兵便把寻找小野勇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纷纷给自己的水壶灌装着溪水,如此清凉的水有谁不是喜出望外呢。佐佐木只是懊恼的摇了摇头,他没有小野勇那样的威信和资历管束着这帮家伙,只好装着看不见,先由着他们先灌水好了。
咦,这是什么?佐佐木东张西望间被一丛茅草丛中间的异色吸引了过去。这个季节的茅草都是黄绿色的,绿色的是正常生长的茅草,黄色的是干枯的茅草老叶,可是在一丛黄绿色的茅草中间出现了一朵红色的花朵就有些奇怪了。被那丝红色吸引住的佐佐木,直杠杠的走向那株生长在水潭边的茅草丛,他要去看个究竟,那红色的花到底是什么植物。
就在佐佐木站在那从茅草跟前,伸出手想要分开茅草一观究竟的时候,只听“崩”的一声机簧响,一道乌光闪电般射来。佐佐木下意识的一偏头“噗”弩箭贴着佐佐木的左颊飞了出去,锋利的弩箭带走了一条皮肉,在佐佐木的脸颊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槽。啊,佐佐木只觉得眼前一阵黑,从头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直达全身。
他刚想张嘴惨叫,就觉得是一团茅草被塞进自己的嘴里,而自己的那声惨叫被硬生生的憋在了喉咙里。挣扎间的佐佐木伸手要去摸腰间的刺刀,可是自己的手脚却被比自己更有力的手给按住了,佐佐木拼命的挣扎了几下,使出了全身的气力才拔出了刺刀。刺刀在手了,佐佐木心中多了些胆气,闭着眼睛胡乱的四下里劈砍了几下转身就要跑。
嘴里还塞着茅草的佐佐木喊不出声来,想要掏出嘴里的茅草,可是自己头上被东西罩住了,一下半下的手根本就塞不进嘴里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尽快的退回到水潭边去,只要呆在水潭便的同伴们看见了自己,那危险就会解除的,打定了主意的佐佐木不理会罩在头上的东西和嘴里的茅草,只顾着挥舞手中的刺刀向着自己记忆中水潭的方向移动。
可是接下来生的事情,令佐佐木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还没等佐佐木跨出几步去,一个重物狠狠的扑翻了佐佐木,一只锋利的刺刀就扎进了佐佐木的心口,刺刀直透身体将佐佐木钉在了地上。啊,剧痛传来的那一霎那间,佐佐木的身体猛烈的扭动起来,身体整个向上顶甚至像煮熟的虾子一般,将身体弯成了个弓形。可是压在他身上的那几只手太有力了,佐佐木的身体抽搐几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呼吸,这次他是真的死了。
“敌袭,敌袭”终于有人现了佐佐木不在了,四处张望之后,这才有人看见了被刺刀钉在地上的佐佐木。为了方便取水,这些日军的步枪都是架做一堆放在一起的,这七八个人一窝蜂的都奔去了放置步枪的地方。“噗”“噗”“噗”几道乌光闪出树林,奔在最前面的三个日军惨叫着扑倒在地,他们的身上扎着几支弩箭,顺着箭体还在喷溅着鲜血。
其他的日军士兵一见形势不妙,扭头就准备趟过小水潭钻进水潭对面的山林里去。步枪不要了,灌满了水的水壶不要了,同伴的尸体也不要了,什么都是假的,保住自己的命也是最真的。剩下的日军日军们抱头鼠窜,仓促之间竟然挤做了一堆扑进了水潭里,全然都忘记了日军步兵操典里关于撤退时的标准步骤。
“崩”“崩”“崩”的几声机簧响动,闪着乌光的弩箭直扑那几个还在水潭里的日军,“噗”“噗”弩箭深深的扎进了日军士兵的身体里,跟着佐佐木来的那七八个日军士兵几乎人人中箭。被射死的便带着弩箭一头扎进了水潭里,还没有断气的就躺在水潭边的泥泞中惨叫痛呼,可是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射中自己的这些弩箭是从那里来的。
哗啦,哗啦,水潭边的茅草中冒出来十几个毛团,端着钢弩的毛团。还没有断气的几个日军士兵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袭击射杀自己的是一群毛团,能使用弩箭,就说明这些袭击自己的是人,而且是专门在这里等着袭击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