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算什么意思?想威胁我是怎么的?”毛无邪沉着脸问道,同时上下打量着这个“老七”钟万岁。但见他魁伟高大,健硕异常,虬髯戟张,一派粗豪,脸上全是疤痕,看来没少与猛兽搏斗。相貌虽同样脱胎于钟剑圣,却与老四钟至尊大不一样。
“你的武功心智,都不在我七兄弟之下,做一个奴仆,也实在太过可惜。不如就此化敌为友,一同出山,横行天下,为所欲为,如何?”钟万岁抱拳拱了拱手,那姿势极不自然,或许这辈子第一次行此江湖礼。可说出的话,却令毛无邪与李行尸怦然心动。
这七兄弟武功高绝,且钟剑圣也说过,武功之外,七兄弟各自有不凡绝技。这老七钟万岁一手驾驭猛兽手段,炉火纯青,叹为观止。其余六兄弟,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有这七人相助,找三大绝世高手报仇不再是痴心妄想!至于天下苍生是否会因这七兄弟而涂炭,这又与毛无邪何干?苍天无道义,世人皆可杀!城固百姓菜市场上的尽情羞辱,早把毛无邪的苍生之念尽数磨灭。
回头望了李行尸一眼,见他目光闪烁,似乎颇为动心,但也颇为犹豫。
“看阁下的武功,江湖上必定名声极大,不知为何会隐居深山之中,若我没猜错的话,必是遭人陷害。以我七兄弟之能,定能为阁下出这口恶气。至于你那孩儿,钟七这就与你同去找老四,看我面子上,拿得解药也是轻而易举之事。钟剑圣那老儿与我兄弟的恩怨,乃是家事,你又何苦管那许多?你们父子两人都枉自送了性命,岂不可惜?”钟万岁看出毛无邪心动,更趁热打铁,说道。
“放屁!姓毛的小子,千万别听信这厮花言巧语!他们兄弟从未出过外间,想找个熟悉当今江湖的人物带路而已。等你再无可用之处,立即便会取你性命!”钟剑圣大声喝道。
“以毛兄的绝世武功,加上如此缜密的心思,我兄弟纵然想取你性命,也未必有这个能耐。莫非那老儿恐吓几句,便对自己全无信心了?你可知道,当初将你儿子抱进这神仙洞府以作要挟的,就是钟剑圣。”钟万岁先吹捧了毛无邪几句,接着轻描淡写,将毛伶被劫走之事推到了钟剑圣的头上。
“以毛某人的绝世武功,加上如此缜密的心思,报仇之事,自会有法子。你们自家人的家事,毛某也懒得多管,拿解药与我,我父子早早离开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便是。还有,风自如那个女子,我要一并带走。至于钟老儿,也曾带着毛某来救儿子,有这段渊源,毛某这辈子不会对他动手。要杀,你们自己杀去。”毛无邪转过身,背对钟万岁,对李行尸道:“行尸老兄,你我莫理别人的家事,这便走吧。”
“臭小子,你……”钟剑圣万万没有想到,毛无邪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连李行尸的脸色,都不由自主变了变。
“两位想走,我兄弟七人自然不会拦着。那个小丫头嘛,毛兄如果喜欢,尽管带走。不过,如今钟七要忙着了结这段恩怨,抽不开身。等完事之后,立即登门造访,将解药双手奉上,决不食言。请!”钟万岁倒也爽快,回头呼喝了几声,“雪人”与数百黑狼立即散向两边,让出了一条路来。
“别信他胡说八道!爷爷真要死在这里,你们便失了地利,休想逃得出这个洞府。他适才对猛兽下令,待你走到正中,立即便铁壁合围,除非长了翅膀,才飞得出去!”钟剑圣唾沫飞溅,气得跳脚,正要动手,冷不防李行尸伸手按在了他背心要穴上,略微用力,老人半身酸麻,作声不得。
“既然决意放人,这解药,当场拿出来给我儿子服下,岂不更显诚意?”毛无邪似是一切胸有成竹,转身盯着钟万岁说道。
“我钟七曾被抱着你儿子的那小姑娘耍得团团转,从此落下了一个毛病,就是疑心甚重,总觉得你们三人像是在演戏。先前不是说过了吗?须得先亲手杀了那老儿,方能去找老四讨解药。不怕对毛兄说句真话,这老儿不死,我们七兄弟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怎么知道我转身走了,你们又弄出些什么东西来?”钟万岁见钟剑圣忽然受制,喜上眉梢,口风却一点都不放松。
“你若离不开,也好说,写张字条儿,让一头畜生带去给你四哥,再将解药带过来便是。你养的这些畜生聪明得紧,便算找错了人,你别的兄弟也会转交老四吧?区区解药,对你们兄弟来说小事一桩,但毛某人一天不见儿子解毒,也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毛无邪也是不慌不忙,缓缓说道。
“毛兄,交友贵在交心,我七兄弟可是神仙一辈的人,岂会连这么点信用都没有?老兄如此多疑,这朋友如何做下去?”钟万岁的脸色开始难看,说话也不怎么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