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胖子刚把二楼收拾完,就见着张晗从屋里急匆匆地奔出来站他面前,惊惧道:“你他妈的见鬼了?”
“嗯。”
“不……不是骗我的?”
张晗声音都在发抖,只是胖子忙着收拾没抬头,以至于看不见他惨白的脸。“是啊,他还要跟我签个契约,以后我就是他奴隶了。”
“砰!”重物落地声传来,胖子一转头就看到张晗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翻白,一副被吓撅过去的样子。
入夜
“我们搬吧!”张晗缩在沙发上,周身裹着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最怕鬼了,真的!”
“别怕,那个鬼不吓人。”胖子出声安慰,看着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午夜十二点。顿时,气温骤降,跟空气都结了冰似的。客厅的窗帘被两人卸下来放洗衣机里,窗外的月光洒在屋中,白得晃眼。
挂钟忽然响声大作,咚咚咚连敲了十二下,弄得两人全把目光投向了墙壁,以至于胖子惊叫一声时,张晗再一次晕了过去,直直地倒在胖子腿上。
“来把契约签了吧。”谢寒亭端坐身姿,身上的中山装面料细致。在他前面的茶几上躺了张黄纸,上面用红字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像是汉字,又不像。胖子看了半天也不懂其意义。
“在这里按个手印,带血的手印。”谢寒亭在纸上的右下角点了点,胖子立刻咬破手指,往黄纸上按去。待他举起手时,黄纸竟燃烧了起来。胖子看着那一抹黄光,心里感叹着神奇的世界。而他的旁边,谢寒亭闭着眼,表情有些发冷。
过了会儿,他才开口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鬼奴。我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主子,你做不到的事情也不会让你豁出命去做。”谢寒亭翘起二郎腿,右手靠着沙发扶手,把自己的头撑着,配上明晃晃的月光,还真像个月下美人。
只是胖子心里全是钱,他急不可耐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把那二十万弄给我?”
谢寒亭不说话了,双目如电地盯视着他,直盯得胖子后背发冷,才慢悠悠地骂道:“真是个狗东西!”
这话说得严重了,胖子听在耳朵里不舒坦,只是敢怒不敢言。
谢寒亭本是个鬼,一言一行却像个人。只见他站起身,双手理了理衣角,略微低头道:“走吧,带我去见那个人。”
章不凡,乃是胖子血泪史中的富二代,人称城西天子。名号响亮,自然得益于言行骇人。他从小便知自己生在金窝窝,又是家里的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做起事儿来当然没有下限。要知道他做事的口号便是:爷有钱,爷怕谁?!
真真是十足的草包!要不得的败家玩意儿!但谁叫他老子有钱?
不过就算他有钱,胖子也想不明白小夕,也就是他的女神,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蠢驴。不就是生了个好皮囊,投了个好胎吗?或许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世道变了,而是人心难测。
胖子带着谢寒亭刚出别墅区,便见着一辆出租车。他想招手,手却被啪的一下拍肿了。谢寒亭幽幽地道:“都住在闹鬼的屋子里了,你还没长个心眼?”
胖子盯着发紫的手背,心里有十万只羊驼在奔腾。这还刚签卖身契了,就受到暴力打击,时间久了还了得?
谢寒亭却不看他,只望着空荡荡的路面道:“这世上的鬼千千万万,做的事儿也各有不同。这周围地势如同死水坑,阴气散不去,阳气进不来,自然是鬼魂喜欢聚集的地方。你刚才看到的出租车就不是给你们活人坐的,而是给死人,或是将死之人。你要是坐上去,怕是不能活着走下来。”
这一席话说得胖子心惊胆颤,转念一想又不禁问道:“你不是这周围最厉害的鬼吗?”
谢寒亭转头一笑,好看的唇微张,“你不过是我的奴才,我不需为你的死活坏了其他鬼的生意。那车还会路过这里,你要上去就请便。”
凉意这下子是从脚底心开始往上冒了,胖子什么话都不敢多说,只乖顺地站在谢寒亭的身边,保持一拳的距离,少一分都不行。
他这番作为惹得谢寒亭心里发笑,却不表露出来,只正正紧紧地说:“你现在闭上眼,想着那人的模样。”
胖子赶紧照办,脑子里章不凡那张惹人厌的脸出现,弄得他怒火高涨。忽然,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头顶,冰冰凉凉。那手没做其他的事儿,就那么放着,却让胖子的脑子一下子成了空白。
隔了一会儿,谢寒亭才凑到他耳边说道:“我不会要你的命。现在再想那人的模样。”
胖子就像被蛊惑了一般,脑子里自自然然地想到了章不凡,却没了刚才的怒火。没想着怀着平常心去看那章不凡,还真有那么一丝风流倜傥的味道。他的长相也说不上多赏心悦目,可那眉眼弯弯的痞样,就是让人觉着舒坦。
“走吧。”谢寒亭放下手,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