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端水的端水,捧棉巾的棉巾,姜海走前面领着,正往寝殿去。几人的眼睛同一时间看到舒紫辛。
舒紫辛竖手指到唇边,轻一声:“嘘。”
她自问在仲天皇宫里的日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宫女宦官不算苛刻,更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摘人脑袋玩的货色。可这几个人,除姜海外,一下全紧张起来,端水的险些打翻脸盆,看到她就像看到狂风暴雨,不掀一场轩然大波,誓不罢休。
不过,姜海一行人落她眼里,她瞬间百分百肯定,君无慕就在寝殿里。
姜海迎了上来,面不改色,老太监的那种沉稳和谨慎,他算是修炼到家了。舒紫辛看出姜海欲跟她打招呼,为避免惊动君无慕,她不等姜海出声,几步小跑上台阶,推门就进去。
颜惜不方便再跟随,便留在门外,有意无意站到姜公公面前。姜公公看了颜惜一眼,啥都明白了,背转过身,暗暗无奈的一叹。
殿里微醺了沉香的空气,静止一夜后被灌入的冷风拉动,垂地的金色纱帐轻微荡动起来,慵懒之感一目收尽。舒紫辛放轻脚步往里进,看清透光但并不太透明的屏风上,映着两道站的很近的人影。
“帝君天天都起这么早,会累着的。”娇软的声音,体贴的话语,一字一清晰的传进舒紫辛耳朵,她不用转转脑子都听出来,说话的人是唐鸳。她也从唐鸳的话,断定君无慕这半年一直在宫里,巡视军营真特么是幌子,而且唐鸳显然不是第一次伺候君无慕早起。
如此的如此,她无法再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脑子像被人迎面狠狠给了棒,轰的一响后,她通身感观只剩下疼痛,都不晓得该哭自已活该,还是该笑自己终于可以醒悟了?
君王无情,红颜易老恩先断,这类的至理名言,当亲身体会后,原来痛得叫人对自己失望,对别人悲悯,对始作俑者恨到泣血。
“辛儿,你怎么来了?”君无慕理着袖口的走出屏风,意外于她居然又一次搞突袭,但他并不意外她在屏风后,那轻微的脚步早已让他判断出是她来了。
舒紫辛回视他,很想掐着他脖子问,为什么要这样,可她动不了,像风化的石像,微一动就会碎散一地。
“来的正好,陪孤一起吃早饭。”君无慕如若无事的牵起她小手,一块往饭桌去,她被这么一牵,瞬间觉得好恶心,他用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她,就像涮了成千上万只碗的抹布,脏的不得了了,还想继续涮她这只碗。
她不愿意也不屑于,甩开他的手,只道:“你去忙吧,我打哪来自会打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