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瑜白雪的手腕上裹着同样雪白的纱布,还没干结的血渍染的纱布发红,红的触目惊心。她仍是一个人坐在装镜前,端凝镜中的自己千百遍,她看不出自己哪一点不如那个祸/水。
为什么一次二次都是她输,还越输越惨。
君无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多少有些了解,君无幕眼里只有权力与江山,绝对不会用下半身去思考,把一个祸/水捧在手心里的宠。但就是如此,她更恨,她是在两国利益下联姻嫁给君无慕,相比那个祸/水,君无慕为了利益,应该更重视她才对,不说要把她宠着,至少也别这么绝情。
可是祸/水嚷嚷两句,他就一道禁足圣令,如若将她打下地狱,她恨到绝望,这些年对他的苦等,就换来这么个结局吗?
殿门外响起姜公公的通禀声,君无慕来了,但这一次她动也没动,他来是为了利益,才不是什么眷顾和安慰,她凭什么还要笑脸贴上去,狗一样的向他摇尾讨欢。她是赤赫的公主,她有她的尊严和骄傲。
君无慕走近,垂视片刻赫瑜伤着的手腕,那触目惊心的血红,没能惹他半分怜惜,道:“别做傻事,也别再和玥儿针锋相对,你知道她有我宠着,你就算千方百计,也终是自己折腾了自己。”
“无慕,做傻事的人是你吧,我能给你荣玥儿给不了的,以赤赫的国力,与周易或昭通结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仲天并非赤赫唯一的选择。”赤瑜直接亮出她的资本。
“但,孤是赫权唯一的选择,这就够了。”君无慕从从容容,又十分的笃定,赫瑜从装镜的折射里迎视他,不禁暗觉心里没了底气。
“那不如你现在就下道圣旨,让我回赤赫。”她绝望加深,天天听宫女们说着他如何如何宠爱祸/水,再反观她自己如何如何被冷落在深宫,她度日如年,她愤恨不甘,就像他说所的那样自己在折腾自己。
如果她的资本不足以攀附在他身边,她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是时候,孤已跟赫权说过,会还你一个自由身的。但在这之前,孤,希望你不要惹一些不必要的事出来,这才让你禁足。”
“这么说,还是在为我好了?”她突的想笑,悲凉的发笑。
“你怎么想都可以,孤,言尽于此。”
“无慕,”赫瑜唤住那个毫不留恋她一眼的男人:“你会给荣玥儿后位吗?多年前我在赤赫曾偶遇过易辰,他跟我提过,有一回你喝醉了酒,说如果他日为君,一世只爱一人,与你龙凤祥和,携手共看江山。”
君无慕负手身后的走了,脚步不见停,手却是紧了几分。
他与易辰年龄相仿,年少时见过一次两次后便熟悉起来,彼此都是皇子,有着相似的经历,不管彼此说什么,只要一提对方就能懂能体会。他一时有感父皇妃妾太多,宫里会争宠不断,母亲因此常常以泪洗面,所以他才说出他日为君,只爱一人。
这话多年过去,他早忘了,或是说这些年想着谋权与天下,把曾经的自己遗忘在了曾经的岁月里。
世间有得必有失,他得到皇权,江山在手,同时也在不经意间失去了很多,比如年少时的那种纯真。
爱,或是喜欢,对现在他的而言,只能用算计去衡量,若有利,值得他负出爱,他会这么去做,如果不值得,他绝不会让爱衍生,然后被人拽了去,反过来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