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手中的纸条,杜涵凝秀丽的柳叶眉拧起,澄亮的杏眸中冷然一片,还有着深思。
立在一旁的莲心看到杜涵凝脸上的凝重表情,开口问道:“王妃,是出什么事了吗?”这是绮玉今晚送过来的密信,信里到底是说了些什么,让王妃表情如此的凝重,是幽阁出事了吗?
杜涵凝点了点头,这事情还确实不一般,关系重大,掀起焚香炉的顶盖,将纸条投了进去,道:“张正浩被人劫走了。”
张正浩在涵渊馆内养伤已经近十天,期间她有出去过一次替他诊脉,他的脉象已经平和,那一掌的伤也好的差不多,只是内腑受损还是需要慢慢调理,她在他的药里放了昏迷散,虽然他的身体在恢复,但是他一直都是处于昏睡状态,她可不打算让张正浩知道涵渊馆的真实用途存在,本来打算过几日将他悄悄送到尚书府,岂料这会儿出了差子。
能在涵渊馆中将人救走,可见劫走张正浩的人非比一般,这还是有计划的,只是张正浩在涵渊馆这个消息是如何走漏的?他又是被何人劫走的?是那次追杀他的刺客?还是其他什么人?一连串的疑问,完全没有头绪,这件事处理起来还真是棘手。
莲心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怔,涵渊馆的后院有周全的防范,而且还有绮玉亲自坐镇,还能被人闯入并将人给带走了,清秀的脸上也严肃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道:“王妃,那我们该怎么做?”
荷琴坐在一旁擦拭着剑的动作在听到杜涵凝话的时候一滞,却只有极端的一瞬间,随即继续着她擦剑的举动,好似对这个消息无动于衷。
“静观其变。”杜涵凝看着慢慢燃尽的纸条,用拨子将其轻轻一拨弄,纸条立时碎成飞灰,和在香灰中难以分辨是纸灰还是香灰。是敌是友尚不知,不能轻举妄动。
“是,王妃。”莲心恭敬回道,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张和刚才被烧毁的纸条一样的小纸条,用毛笔写下了“静观其变”四字,可是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几个字在一点点干透之后从纸上一笔笔的消失了。
这是用掺入特殊药粉的墨写的字,这药粉是杜涵凝用药草调制的,写在纸上待墨干了之后字也跟着消失了,想要字显现就要用特制的熏香熏,这样就算纸条被劫消息也不会走漏,得到的也只是白纸一张,这可是杜涵凝的首创,天下之人还没人知道这种传递消息的法子,所以幽阁在三年之间秘密的壮大了起来,江湖上却无人知晓。
莲心看到字迹完全在纸上消失之后,将纸条卷成一个小卷塞在一个小小的圆筒里,在窗棱上洒下一把谷子,引来了几只歇息在窗外树梢上的鸟雀来争食,取过一只头上有着细小白色羽毛的鸟雀将圆筒绑在了它的腿处,将它重新放回了窗棱之上,莲心在一扣窗子,鸟儿受了惊吓,从窗棱之上四散飞离开去,而那只带有纸条的鸟雀扑腾着向着睿王府之外飞去,朝着涵渊馆的方向……
守在挽岚苑的暗卫看着扑棱而飞的鸟雀,并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王妃的丫鬟几乎每天都会在这个时辰左右喂食鸟雀,而这些鸟雀仿佛知道这个时辰会有吃的,都会聚集到窗户上去吃食,之后又四散飞去,这已经成了每天都能见到的场景,他们已然习以为常了,王妃还真是善良,担心这些鸟雀饿着,为这些鸟雀准备了食物,可惜她却是如此的病弱,名声不好。
莲心将轩窗给关了起来,走回到杜涵凝身侧,道:“王妃,指示已经传给绮玉了。”
杜涵凝轻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拨弄着香炉的拨子,对莲心和荷琴道:“你们下去歇息吧。”
莲心和荷琴互看一眼离开了杜涵凝的房间。
杜涵凝坐在桌前眉头微皱,仍是想了想张正浩被劫这件事,一点可寻的迹象都没有,绮玉和其中一人交了手,感觉到他们并没有伤人之意,好像纯粹就是想要将张正浩带走,那是谁要带走张正浩?是不是也发现了涵渊馆是幽阁的据点?
这么多纠结的问题最后她不打算再纠结,脑子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她睡意全无,起身出了卧室,去到了偏房。
推开偏房的门,一股子药草味扑鼻而来,比之在挽岚苑弥漫的药香味更加浓烈,杜涵凝走进偏房,将门给关了起来,走到长桌之前,长桌之上摆放着很多散乱的草药还有小碟子,还有各种捣药,取药的器皿和用具,其后是一排抽屉式柜子,放着各种草药,这间偏房俨然是一个药房,应有尽有,甚至比一般药房还要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