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第一次看见墨啸白，最初的感觉是惊艳，其后是对两人之间的强弱差距产生的战栗感。

这个人很强！比影杀教官更强！

“……”墨白全身戒备，脚跟悄悄的往后挪动，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处在备战的兴奋中。

“想动手？”墨啸白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孩子居然想对自己动手？呵呵……

墨白抿着嘴，黑色的眼眸像黑珍珠一样闪亮，他倔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还不想死！”

墨啸白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的弧度，他意外的觉得这个孩子很让人喜欢。

“你想变强？”

“我会变强！甚至比你更强！”

墨啸白笑了。

直到很久之后，墨白都还记得那个笑容，那个常年都是戾气森冷的男人发出的畅快而残忍的笑容。

……

墨白再一次见到墨啸白的时候，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父亲。

他站在通过考核的新锐杀手队伍里远远的看着墨啸白。

父亲很强大，他要超越他！一定要超越！不知道为何，墨白心中扬起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决心！

从这一刻开始，墨白变得很要强，什么都要争第一。

众多新锐杀手中，墨白绝对是最亮眼的存在。

他执行任务从无落败，他杀人的时候干净利落从不手软。

彼时，墨白的心里只有两个字：变强！

他一直都是一帆风顺，一直都是杀手队里最精英的存在。

只是这样，墨白却并不开心。

那个人……那个人好似永远都不满意他的进步，即使是浴血归来，他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只是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那种可有而无的满意……

不应该是这样的！

墨白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好像永远都无法超越那个男人。

……

很快，墨白年满十三，在血夜新锐杀手中也名列前茅，甚至有隐隐超越影卫杀手的能力。

他与墨啸白的接触仍然远远停留在多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刻。

连墨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笑容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经过了无数次残酷的训练之后，墨白也渐渐淡忘了最初的感情。

……

不久以后，墨白接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任务，是血夜内部清理门户的任务。

墨白的搭档是他的影卫——影十。

血夜里有个杀手想脱离，按照组织的规定，除非躲过所有影卫杀手的追杀，否则只有死。

可是在血夜里，没有人能够躲过影卫的追杀，所以那个杀手很快就被墨白和影十找到，并且将之逼入死角。

“你没有路了，自裁吧。”影十的声音毫无感情，这些想要脱离组织的杀手他不是第一次处理。

对方很显然不甘心，虽然已经全身是伤，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可能，“影卫杀手果然名不虚传，哼，一个个都不愧是boss的好狗！”

“你住口！”墨白乌黑的眼眸中透出一些不快，“你想脱离血夜就应该料到有这样的下场，不过是个弱者，没资格说别人！”

那个杀手看到墨白的时候有些怔愣，半晌才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血夜的少主么……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你其实很可怜！”

墨白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个杀手，可是这一次杀人却让他觉得极其不开心。

那个死掉的杀手，最后一刻居然笑了，带着一种解脱和满足的笑闭上了眼睛。

“少主。”影十叫他，“不要放在心上，他不过是个失败的逃离者！”

“影十，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吧？”墨白突然很认真的看影十，漆黑的眼眸中没有平日的光彩，只有无尽的墨色。

很久之后，墨白才知道那个杀手说的可怜是什么……

血夜的杀手少主，其实最悲哀不过。

……

回到血夜交付任务之后，影十被叫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墨白最终还是去找了墨啸白。

“父亲。”墨白站在宽敞华贵的书房里，第一次开口叫墨啸白。

墨啸白见到他，表情有一瞬间的缓和，继而便是喜怒莫测的冷淡。

“白，来这里有什么事？”

墨白看到墨啸白眼里有一种让他看不清的东西，他莫名的觉得背脊有些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