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风宁受伤,又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不能出去看他,这几个小时,乔万里就在一种异常焦灼的情况下度过。
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乔万里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放这么多的感情在风宁的身上。
想起几年前他在医院病房里醒过来时,几个儿女因为他遗产的分配问题争执不休的场景,乔万里就不由得冷笑出声。
那时候他刚被抢救过来,之前一直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大概觉得他什么都听不见,几个人指责彼此的时候,声音中透着一种宣泄的意味。
都说对方任何的不孝,却没有一个人守在他的床前。
那一刻,乔万里清楚的明白,在他几个子女的心里,那些钱比自己的命重要多了。
这是他教育上的失败。
人在年少的时候,喜欢把自己的问题归咎到别人的身上,以后年龄渐长,他们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到了乔万里如今的年纪,好像除了怅然,就剩了一点无所事事的伤感。
在知道自己无力改变周围的人以及环境后,乔万里就对自己这个未曾见过面的私生子就生出了一种过分的期待。
渴望亲情,渴望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与他说话。
人都是自私的,那样的话,他说不定会把自己的大部分的遗产留给他。
反正那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倒不如让自己死前的这段时间过的更开心一些。
这些年来,乔万里派了很多的人在找这个孩子,但毫无例外的,他们带回来的消息都让自己失望。
乔万里纵横商界这么多年,即便他的身体已经虚弱的走不出这栋别墅,但他的脑袋还是一样能运转。
在知道这件事被自己的几个子女阻扰以后,他很快立了两份遗嘱,甚至有意让心思很重的乔楠看去,然后很快的,风宁就被人带到了自己面前。
风宁超过自己对他的期待,更难得的是,他有着自己几个子女所没有的真心和温情。
仅凭这一点,乔万里就觉得自己对他这般偏爱是应该的。
“爷爷,风宁出事了?”
看着急匆匆赶回来的乔楠,乔万里不动声色的点头,说:“他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马上回来。”
“伤得严不严重?”
听到乔楠问到这句话,乔万里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说:“不是很严重。”
乔楠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是被人打劫,他不给,那些人就把他打了一顿。”
“这个笨蛋!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命比钱更重要?!”
乔楠难得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气急败坏的表情,乔万里心里对他的疑惑减去一大半,又语气温和的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正说着话,风宁就跟在乔叔身边回来了。
他的右侧脑袋肿起了一个很大的包块,医生已经帮他照过片,没有颅内出血,腰侧的刀伤也不严重,甚至没有缝针。
看见风宁回来,两个人连忙站起来,说:“怎么样了?”
“没事。”
风宁忙搀扶着乔万里坐回去,只是看见他脸上紧张的表情,自己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愧疚。
“都伤在哪里了?”
“就腰上一处擦伤,已经包扎过了。”
乔万里原本想让他撩起自己的上衣让他看看,只是想到那里已经包扎过,最终也只得放弃。
“风宁,真的只是单纯的抢劫?”
风宁看了眼旁边的乔叔,等到乔叔走出客厅,他才摇头说:“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那些人都是冯儒庒派来的。”
“冯儒庒?冯耀的那个大儿子?”
冯耀的那个儿子素来有些名声,可惜都不是什么好名声,想起自己无意中听说他做过的那些混账事,乔万里将手中的拐杖握的更紧。
风宁当然知道冯儒庒的爸爸是谁,只是现在,他以一种茫然的神情摇头,说:“我并不知道他的爸爸是谁。”
“那你怎么认识他的?”
“几天前孙坚叫我出去玩,我们是在那里碰到的。”
想起几天前风宁执意不见孙坚,以及孙坚脸上的伤,乔万里当时还以为两个人只是单纯的闹了别扭,却没想到中间还多出了个冯儒庒。
“那天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