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后,新人要将自己的印鉴双双盖到婚书上,因为这次是女皇亲自主婚,便是由女官呈上的圣旨,上官莺认命的抓过印鉴,盖了上去,眼睛都没敢睁开。
后来的后来,上官莺无数次扪心自问,如果她在盖印鉴之前看一眼那圣旨写着的生辰八字,或者是看一眼那印鉴的名字,她的命运会怎样?
只可惜,她那时候没能睁开,因而错过了最后一次扭转乾坤的机会。也错过了为她不顾一切披上嫁衣的男人脸上那因欣喜成狂而绽放的倾城笑容,还有那一双深深凝望着她的妖娆凤眸里刻骨的缱绻柔情。
但幸而,他们没有错过彼此。
……
洞房花烛,在喜婆的步步引导下,那繁杂的成亲程序在喝完那微苦的合卺酒后完成,牵着红色绸绳的上官莺眼看着那门关上,终于长吐了一口气。
可随即,耳边传来的熟悉的绵言细语却让她刚稳妥的心高高吊起,背后汗毛直竖。
“小白兔,我可想死你了。”
小、白、兔!
上官莺震惊过度,身子不受控控制的往床下滚去,却都还未等到她身体落地,一只结实有力的臂膀便是揽上了她的细腰,再轻轻一翻,那一具散发着浓浓魅香的躯体便是不留一丝缝隙的覆了上来。
那人眼角眉梢皆是媚意,上扬的红唇,弧线恰好的下颌曲线莫不勾人,而他眉心那一颗朱砂痣更是艳红似火,竟比那哧哧燃烧的喜烛更艳丽三分。
可这一幕对于上官莺无疑是——五、雷、轰、顶!
月倾邪这妖孽怎么会在这里?
“妻主,我们圆房吧!”
月倾邪喜爱极了她失神的模样,如玫瑰花般的红唇贴近她诱人的菱唇,轻含着那心心念念已久的柔嫩唇瓣,他欣喜而满足的喟叹声随着一腔柔情一同注入她的唇里。
他的手拨开她的发,轻探入其中,稳稳托起她后颈,使她娇柔的身子更贴近自己,便于他撷取那柔软的嫩唇儿,长长的睫毛刷过她香柔的嫩颊,心荡神驰。
另一只手渐渐往下,微微欠身,拉开那衿带,探入她中衣,看着她失神的模样,他柔柔一笑,隔着那薄薄的亵衣,轻轻覆上那方柔软。
吓!
上官莺猛然清醒,一把推开他,狼狈的从床上滚下,颤抖的手指着他,“你设计我!”
“妻主莫非忘了,是你心甘情愿娶的我。”月倾邪单肘支在床上,艳红的绸衣不知何时被拉开,雪般白皙的胸膛和那艳红如血的嫁衣映衬,更显妖娆。
上官莺的脸腾地红了,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害羞的。
月倾邪却是勾唇一笑,“男子以妻为尊,妻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哼,反正不是我自己的脸!我不认账你能拿我怎么样?”她认栽,可不代表她要因此而承受后果!
“我顶的是纳兰如烟的身份,而你既然嫁给了她,便是要恪守三从四德,从一而终!”上官莺反而得意起来,“这纳兰家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哦,妻主,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了。”月倾邪笑得妩媚,纤长的手指指指自己国色倾城的脸,“你现在的容貌,要不要拿面镜子看看?”
上官莺猛地深呼吸一口气,先前那帮人涂涂抹抹的,她怕自己被打扮得跟妖兽一样,愣是没敢看。现在被他这么一说……
她迅猛地扑向先前净手的水盆,往里边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这一张脸,这一张脸,竟然是她自己!
所以……所以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她娶了月倾邪?
女皇那一脸诡异的笑容、皇夫惊挑的眉梢、还有义姐怪异的只盯着的杯子而不看人的举动在此刻终于有了正解,那就是——她们都知道她娶的是月倾邪!
还有那婚书!
上官莺猛地瞪大双目,“圣旨的印鉴,是……”
“生辰八字是你的,名字是你的。”月倾邪笑眯眯的代为解答出对于上官莺宛若晴天霹雳的答案,然后不忘补上一句,“纳兰虹没告诉你我是她表弟么?”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上官莺再受不起打击,昏倒了过去。
“还有忘记告诉你了,做糖人的是我姑姑,追着你跑的是我姑姑家的伙夫的儿子喔。”月倾邪美滋滋的将她纳入怀里,抱着她上软榻,吊着多日的心终于于此刻尘埃落定。
从接到她要出嫁的消息那一刻起,他步步筹谋只为她,明里暗里的力量倾巢而出,不顾一切的搜寻她的下落,甚至不惜和琅琊枫合作抢人。最该感谢的还是平时死板关键时候却比谁都灵通的表姐,这一手干得可真漂亮。
纳兰如烟——那是他幼时被当女孩儿养取的名字,也是他长大后最讨厌的名字。时隔多年他自己几乎都要忘记,却没想到表姐还记得,凶猛地给他报了个好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