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星。”白芷姻道:“大瀛的王者,有两位。”
“这怎么可能……”
“很奇怪是么?”白芷姻笑道:“传国玉玺已指明了你是大瀛下一任的王,按理说天上的王者之星应只有一颗,至少在连沧海出征前,王者之星也只有一颗。可是,就在几天前,却又突然多出来了一颗,我也觉得很稀罕。”
白芷姻指着南边的那颗星道:“阿眠,那是你。”
秦牧眠的目光移向了北边:“那这一颗呢?”
“是夏侯洵。”
“夏侯洵?”秦牧眠皱眉道:“难不成是因为我答应要与他堂堂正正抢夺天下,所以他便也有了成为帝王的资格?”
白芷姻摇了摇头,看着南边的星辰,缓缓道:“天上星辰本就变化多端,非一朝一夕可以参透,我不知道为什么天上突然升起代表夏侯洵的帝王之心,我只知道,唯心狠才能成为王者,而这一点,夏侯洵永不及你。”
看到秦牧眠忽然错愕的目光,白芷姻站起了身,仿若脱胎换骨般,一身的纯净不再,语气冰凉:“身为夏侯洵的女人,梓莫果真幸福。长歌当初若选择了他,这天上的王者之星,一定独一无二。”
说完,她浅浅一笑,也不屑于再多看秦牧眠一眼,施展轻功,却是朝素荒宫外而去。夜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影子,如流星,刹那,却永恒。
连沧海大军来到函谷时,突然起了雾,雾气浓郁不散,只能看清身边丈余的距离。
此时若贸然行进,万一山上有埋伏,在如此大雾的情形下,他们只能任人宰割。可大雾于他们而言同时又是一道天然屏障,他们看不到敌军,敌军自然也看不到他们,若趁其不备杀入,打他个措不及手,素荒便好拿下了。
是继续前进还是停下休整,若在平时,连沧海一定会选择最稳妥的办法,因为这些士兵是陪他出生入死过来的,他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让他们白白送死。
可今时不同往日,大雾无疑对他有利,亦正中范不为和曾泉的心思。
营帐里,连沧海指着地图,对范不为和曾泉道:“如此大雾天气,突袭最为有利,待今夜子时,我带三千兵马沿函谷狭道进入,范副将另派五千人沿山而上,占据险要,如此我军便可顺利通过函谷,攻打素荒。”
范不为和曾泉两人对视一眼,抱拳道:“连将军放心,我等定会护佑将军顺利渡谷,拿下素荒的!”
口蜜腹剑,他二人心怀鬼胎,连沧海看得分明。
是夜,连沧海果带三千精兵渡函谷,临行前,范不为和曾泉为出征将士献上了一碗酒。
酒香清冽,连沧海望着碗中美酒,淡淡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出发!”
已空的酒碗被他重重摔在地上,他一声豪迈命令下达,三千精兵轻骑轻装,随他向函谷而去。范不为和曾泉望着他的背影,相视一笑,目光歹毒。
白芷姻站在大雾中,静静听着函谷中传来的每一个声响,脚下悬崖中升腾的雾气如滚滚山岚,让她似腾云驾雾,仙气浩渺。
而秦牧眠则负手立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芷姻,雾太大了,随我回去。”
秦牧眠看她站在悬崖边上,总担心她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因此心一直揪着,白芷姻稍微有点动作他便想要伸手去护,弄得白芷姻哭笑不得。
“阿眠,你有时候对人宠的,无法无天,不过,我没有那么娇气。”白芷姻回头对他笑道:“我的武功,可不比你差。”
她的声音在雾气中四散开来,变得绵薄,如同低语。远远似有马蹄声踏来,细细碎碎,倒衬得函谷越发静谧。
“来了!”
白芷姻目光沉了下来,静静盯着脚下的深渊,耳中仔细辨别着每一个声响。
方走到函谷口,连沧海做了个手势,大队随之停下,他亦竖耳辨别着函谷中的声响,可是出人意料的,函谷中异常安静,仿佛并未有人埋伏在此处。
可是连沧海知道,此时此刻,穆天凰的军队必定正隐在暗处悄悄窥视着他。
做手势向前,连沧海带头冲进了函谷,马蹄声气势汹汹,在山谷中回想着,有排山倒海之势。
走了大半路程,他们行得很是顺畅,没有山上的伏兵,士兵们都有些舒了一口气,常听人说素荒穆天凰放浪形骸,治理无术,如今看来,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