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姻一动不动缩在秦牧眠怀中,身子不住哆嗦。
秦牧眠此时有些着急了,他方才原本抱着白芷姻好好走着,白芷姻却突然不依,非要自己下来踏雪,双脚还在他身上蹬来蹬去,秦牧眠知她情趣来了,在耍小性子,只得依了她。
便见白芷姻提了裙欢快地在雪地里奔跑,深一脚浅一脚的,不时回头向他望望,笑容如天山的雪莲花一般在脸上绽放,是世间最纯净的容颜。
秦牧眠静静看着这副画面,看白芷姻如天地间的精灵一般,周身散发出的妖娆,摄魂夺魄。
这是一只能让世间男子神魂颠倒的妖精呵!
正想着,却见白芷姻似是脚下一崴,身子便栽入了雪中,瞬间与皑皑白雪融为了一体。秦牧眠看到这一幕,着实慌了,急急奔过去,入目便见白芷姻侧倒在雪地中,眉头紧蹙。秦牧眠弯身大喊着她的名字,想要将她抱起,哪知她一双小手却突然揽过秦牧眠的脖子,用力朝自己身上一拉,秦牧眠便也倒入了雪地中。
耳边响起了白芷姻银铃般的笑声。
这一回,是又着了这小妖精的道了。
白芷姻整个人都趴在秦牧眠身上,下巴搁在他胸口,巴巴儿的望着他,一双眼睛含了秋水,映着白雪里秦牧眠的面庞。
“这样,才不枉如此好的景致。”
秦牧眠苦笑,听听小妖精说的这话,她人不住哆嗦,都快要冻傻了,还说不枉好景致,当真是为了怡情雅致连命都不顾的人。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对这小妖精而言,心中快活远比天大,你唯一能做的便是顺着她,溺着她,她开心快活了,便是世间最极致的尤物。
秦牧眠一声不吭,就这么抱着白芷姻躺在雪地里,两人都冻得浑身哆嗦,可只要白芷姻不愿起来,秦牧眠便顺从她。撑到最后,见白芷姻终于不笑了,安安静静趴在秦牧眠胸口,眉头轻蹙着,好像有些难过。
秦牧眠此时才坐起身,问她:“怎么了?”
白芷姻一声嘤哼:“我的脚崴了,好疼,身上好冷。”
秦牧眠真是哭笑不得,在她脸上狠狠掐了一把:“活该!”
话虽这么说,秦牧眠还是赶紧抱起了白芷姻,左右四顾,又行了一段路程,方找到了这个避风的山洞。
洞中有些柴火,想来是先前在此处的人留下的,正好怀中有火折子,秦牧眠要去取,岂料白芷姻像黏在了他胸口上一样,不愿挪动半寸距离。
“芷姻乖,让我拿一下火折子,生了火,你便不冷了。”
白芷姻在他胸口蹭了蹭,嘤哼着,冰凉的小手探入了秦牧眠的怀中,蛇一般游走了片刻,摸出了火折子。
秦牧眠接过,可身子,已然紧绷了。
“我冷……”
白芷姻又哼了一声,秦牧眠这才回过神儿来,忙点了火,石洞瞬间被照得明亮,暖意融融间,白芷姻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她微闭着眼睛,小手将秦牧眠的腰环得很紧。经过雪地里的一番折腾,二人的衣裳都湿透了,此时黏在身上,很是难过。白芷姻身子不安的扭了扭,便要去将自己的衣裳扯开。
秦牧眠抬手按住她:“要做什么?”
“湿的,好难受。”
白芷姻只是哼哼,面颊泛起潮红,秦牧眠觉得不对劲儿,摸了摸她的额头,竟是滚烫。她本就穿得单薄,加之方才雪地中一番折腾,发烧在所难免,秦牧眠看着她那难受的模样,摇头苦笑:“小丫头,让你任性,这回可尝到苦头了吧?”
这下,湿衣服便是万万穿不得了,秦牧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可这不是万不得已么?白芷姻身子一阵哆嗦,口中喊着冷,直往他怀中钻。秦牧眠也顾不得其他了,当下脱了两人的衣裳搭在火堆边烘烤着,自己赤着身子抱着只穿了肚兜的白芷姻,将身上的温暖渡給了她。
白芷姻果真安静了下来。
她脸庞红嫣嫣,眼睛迷蒙蒙,身上滚烫烫,本就已让人看了又爱又怜,偏偏她发着高烧,不断絮语着,颠三倒四,迷糊糊的样子,让秦牧眠觉得心头被她的青丝呵了痒,身上也不觉燥热了起来。
“雪楼说,他在万佛寺外遇见我的时候,天降大雪,我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像只被猎人捕杀了的小白狐狸。”白芷姻吃吃笑着,扬起小脸,轻轻蹭着秦牧眠的胸膛:“你知道小白狐狸吗?那样小小的,毛绒绒的,我杀死过一只,我害怕,可还是将它杀了。”
白芷姻说着,眼中泛起了水泽,不再出声了。
秦牧眠的下巴搁在白芷姻的头顶,亦轻蹭着,轻声问:“为什么要杀了它?”
“再娇柔可人的东西,害起人来,也是不要命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芷姻睫毛颤动着,一滴泪滑落,秦牧眠的身子瞬间僵住。
“雪楼为了救我中了‘千秋雪’的剧毒,我喜欢他白色的头发,喜欢他名字中的雪字,喜欢踏雪,都是因为他,我很爱他,是不是?”
“是!”秦牧眠嘴唇贴在她耳边,哄着:“你很爱他,他是你的良人。”
“可我为什么就见不得你与长歌互相伤害,见不得你为她心痛,见不得有人伤害你,甚至,见不得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想着,却没有勇气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