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仿佛燎原的火焰,将秦牧眠的整个身子都烧得沸腾,他双手紧紧握拳,望着前方相依相偎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白芷姻是我的人,绝不允许别人动她分毫。
他的妒意与盛怒一览无余,依偎在雪楼怀中的白芷姻轻轻笑了起来。
三楼雅间里,一扇屏风后,三人相对而坐,雪楼怀中拥着芷姻,照顾得无微不至。
白芷姻无力靠在雪楼怀中,眼睛却望着秦牧眠:“魏忠要对付素荒,穆天凰那边,秦公子是定要让他抵抗的吧?”
秦牧眠点头:“我要打他魏忠,这恰是送上门来的由头,我为何不用?不过,这一场仗,我想让天凰输掉。”
白芷姻皱眉:“大好机会,领兵的又是连沧海,不觉可惜么?”
秦牧眠漫不经心的道:“我自有我的计较。”
白芷姻缓缓闭上了:“你心中既然已有了计较,今日还来天机阁做什么?”
“只是有话要对你说。”
白芷姻笑笑:“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累了,想要休息。”
秦牧眠不做声,静静看着雪楼,雪楼很识趣的松开了白芷姻,在她耳边叮嘱:“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看也没看秦牧眠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白芷姻仍阖着眼睛,身上有一股倦懒的姿态,在等着秦牧眠开口。
“你现在可还知道我在想什么?”
白芷姻睁开了眼睛,好笑的望着他:“秦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成想,话音未落,秦牧眠的唇便已贴了上来,轻柔辗转,并不深入,只是四片唇的研磨,却**蚀骨。
秦牧眠的声音有些嘶哑:“说啊,我在想什么?”
恰在此时,一滴泪自白芷姻眼角滑落,她一手抓着秦牧眠胸前的衣襟,无力地道:“你心心念念的,只长歌一人。”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白芷姻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笑了:“天晓得我怎么就对你着了迷,我不信命的,可将死之时,看到你的眼睛,我绝望了。你是大瀛的王,那么请你告诉我,做王者的,是不是只对活人薄情寡义,而一颗真心永远只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魂灵之上?”
秦牧眠没有作答,白芷姻却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泪水滑落在他的唇畔,很咸。
“你将我当做了她。”白芷姻凄凄一笑,松开了他:“承蒙秦公子亲眼有加,芷姻能做长歌的替身,真是好福气。”
她缓缓站起了身,居高临下俯视着秦牧眠,骨子里,透出一股傲气来。
“秦公子,你我做个赌注吧!”
秦牧眠疑惑地看向她:“你又想起了什么鬼主意?”
白芷姻极潇洒的拿起桌上纸笔,抬手挥毫:“我以对你的情意下注,你以对长歌的情意出价,以你登基为王那日为期。若到那日,你仍忘不了长歌,我白芷姻会亲自带领天机阁这几十年辛苦网罗的奇人异士臣服于天子脚下,反之,若你不小心爱上了我,秦公子,就请你把天下送给我,可好?”
“荒唐!”
秦牧眠愤怒的站起了身,看着白芷姻的眼神像看一个怪物:“白姑娘是天机阁管事,怎地如此使女儿家的小性子,天下也是可以如儿戏般随意做赌的?”
“你不相信自己?”白芷姻扬起下巴看着他:“秦公子不相信自己对长歌的爱?若你果真心中有她,这一纸契约对你而言,毫无用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一语戳中秦牧眠的心,他呆住,心想,是啊,若我果真心中装着长歌,这一纸契约能奈何得了什么?
白芷姻看着他沉思的脸,咯咯笑了起来:“秦公子犹豫了是么?你也担心自己终有一天会忘了长歌是么?红颜薄命,死了,不过一堆枯骨,一把扬灰,于活着的人而言,什么都不是。”
她句句挑衅,秦牧眠明知她是故意,却仍忍不住往她设好的圈套里跳,这小丫头古灵精怪,却句句都能拿住他的要害,好似是他肚子里的一条小虫,知道他身上的根根软肋,所以分寸之间,将他的情感死死拿捏,不差分毫。
“好,今日你我就赌一局!”
秦牧眠到底还是答应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认定自己不会输,可他当真不会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