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雪楼为难:“我的职责是护你周全,现在该送你回府。”
“你信不信,只要我想离开你的视线,你绝对找不到我?”长歌的语气里半是威胁。
雪楼迟疑了半晌,终于无奈点头:“随我来。”
他二人施展轻功在屋檐上穿梭,期间雪楼小声将红啊袖的情况告诉了长歌。
长歌被兰陵的货摊吸引,跑过去凑热闹时,红啊袖原本也想跟过去,却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回头看去,背后无人,四周是赏灯的游人,络绎不绝,无一人可疑。她正奇怪,却忽见前方一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他身材魁梧,虽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可器宇不凡,满街花灯的映照下,可看得见他黝黑的皮肤及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眸。长街上人来人往,他独看红啊袖一人,目光炯炯,如同召唤,而真正令红啊袖顾不得长歌向他追去的原因,是他手中那一顶被长歌丢弃的斗笠。
看到红啊袖尾随而来,男子脚步越走越快,拐入一无人小街,停下了。
“我认得你。”他说。
红啊袖回想,却不记得二人在何时见过。
“那时你还小,”男子道:“百里相国出殡那天,你跟在南宫牧眠身后,是他的婢女?”
红啊袖头一昂:“是侍妾。”
男子眼中有震惊,只一瞬,便掩去,向红啊袖走近了几步:“你可还记得我?”
月色将他的面容披上了一层华霜,黝黑的面庞似是饱经风霜,棱角分明的曲线刻着坚忍,唯有受过苦难的人才会有那样犀利而又刚毅的眼眸,红啊袖仔细回想着,脑海中似乎有了些模糊的轮廓。
百里相国出殡那天,诸侯列队相送,站在最末尾的,是一倔强少年,自始至终怒视着崇华帝,待仪式结束,他仰天大笑,扬长而去,众人瞠目结舌。
这个张狂少年,现如今已是素荒的国主。
红啊袖屈膝向他盈盈一拜:“红啊袖参见王爷。”
穆天凰笑了:“看来你还是记得我的。”
红啊袖看了看他手中的斗笠,问:“王爷是特意来找奴婢的?”
穆天凰将她脸上的面具揭去,扔在了一旁:“你可以叫我天凰。”
“这……不太好吧?”红啊袖往后退了退,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
穆天凰又上前一步:“这是命令。”
红啊袖没理会他:“我只听一人的命令,那便是黎王。”
穆天凰倒也不恼,只是将她逼进墙角,问:“红啊袖添香的红啊袖,这可是你的名字,嗯?”
“是。”
穆天凰一步步逼近,红啊袖瞟了一眼对面的房檐,镇静地站着。
穆天凰注意到了她目光的变化,终于再不犹豫,一只手将她揽住,力道很大,红啊袖发出一声惊呼。
“我知道你会武功。”穆天凰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也知道暗处有你的人在看着,你乖乖地跟我走,我只要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听完我说的话,会让你满意。”
红啊袖可以感觉到,隐在暗处的竹吟已要开始动手了。
她冲房檐上的那片黑暗轻轻摇了摇头。
“我果真没有看错你。”穆天凰得意地笑了,飞身掠了出去。
竹吟要追,红啊袖一枚飞刀射出,铮铮钉在他脚下,他瞬间顿住了身形,只这一晃神的功夫,穆天凰已带着红啊袖走远了。
等到长歌和雪楼赶来,只看到独坐在房顶上的竹吟,仍看着穆天凰和红啊袖远去的方向,神情有些微的奇怪。
“红啊袖呢?”长歌急急地问。
“被人带走了。”竹吟脸上重又恢复了平静。
“去了哪里?”长歌又问。
“不知道。”竹吟将手中红啊袖的飞刀亮出来让长歌看了看:“她不让我追。”
“她是心甘情愿的?”长歌觉得不可思议。
“看起来应该是。”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雪楼忽然问:“竹吟,你可看清带走她的人是谁?”
竹吟看向他:“想来你也应该认识,素荒穆天凰。”
雪楼似乎并为觉得惊讶:“是他,难不成他也是来寻玉玺的?只是,他不去找红啊袖,却来这里带走红啊袖,这打的是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