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洵唇边扬起一丝笑意,勾过长歌的脖子,便吻上了她的唇。
本以做好了被长歌推开的准备,不想长歌竟出乎他的意料,热情回应,动作虽笨拙,可足够让他欣喜,虽怯弱,可倔强地承受。夏侯洵贪婪地品尝着那娇小的丁香,几乎有种想要将它吞下的想法。
所谓动情,不过如此。
他二人纠缠了许久,最终让他停下的,是长歌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恰落在他们紧紧相依的唇上,淡淡的咸味儿让夏侯洵立时松开了她。
“怎么哭了?”夏侯洵将她眼角的泪擦去。
长歌抚摸着他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可目光却有闪躲:“你是太子,我不该爱上你,我怎么能爱上你。”
夏侯洵愣住,正欲将她拥入怀中,忽然听闻程李子尖细的声音远远传来:“爷?爷?是你么?”
“该死的奴才。”夏侯洵低低骂了一句,却发现长歌已旋身隐入了漆黑的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什么人?”程李子看见夏侯洵满身的血,又瞄见一个身影跳上了房,忙要去追,却被夏侯洵拦了下来:“别追,爷我今晚唐突了美人,这是我欠她的,你若敢追,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程李子哭丧着脸道:“可是爷,您要是这样回去,皇上可是会直接砍了我的脑袋!”
“用不着父皇,坏了我的好事,我现在就想砍了你的脑袋!”夏侯洵冷冷道:“今晚不回宫了,随我去找连将军,我要让他帮我查一个人。”
“嗳!”程李子答应着,小心翼翼地将夏侯洵背上,悄悄从后门出去了。
夏侯洵懒懒地爬在他背上,却隐约觉得身后有一道灼灼目光在盯着自己,他匆忙回头去寻,满院狼藉的残花里,却是找不到一丝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竹吟冷冷地看着夏侯洵远去,眼中的厌恶显而易见。
庭院里残花满地,冷香狼藉,该去的人都去了,知长歌无事,他这才终于松开紧握的拳头,足尖轻点,朝醉花间的方向而去。
醉花阴里,有暗香盈袖。
秦牧眠品着花茶,嗅着馨香,却醉了。胭脂举手投足间有摄人心魂的魅力,若说长歌清丽,那么胭脂则比长歌多了几分妩媚妖冶,所以,也更令人心动。到最后,连秦牧眠竟觉得自己已然为这个女子沉醉了。
这便是胭脂的魅力。
她只一个眼神,便能让男人忘乎所以,不论你是爱娇媚的,还是清纯的,迷人的,或是可爱的,楚楚动人的,甚至蛮横不讲道理的,她都能满足。你要她一种模样,她能给你千般变化,千娇百媚,总不相同,她能让你尝尽人世间的极乐,欲仙欲死。
她是胭脂,一个名字妩媚到颜色似血的女子。
秦牧眠不得不承认,连他也有些沉沦了。
正当神思恍惚时,窗子上传来了三声轻叩。
胭脂看了秦牧眠一眼,起身打开了窗子。
窗外月上柳梢,浮影暗动,竹吟逆光而立,一身青衣应景,满地残花落红为他做了陪衬,无波的面容里,一双眼眸比院中那口古井还要幽深,像是没有情绪。
头一次,胭脂在一个男人的眼睛里看不到欲求。
胭脂的目光扫过竹吟发间沾着的花瓣,眉头轻皱,伸手轻轻为他拈了下来:“这位公子,你伤了我的花儿了。”
她的宽袖自竹吟脸前滑过,露出小半截玉腕,清淡香气随之袭来,竹吟的身子微微震了震,紧绷的面容稍微松弛了些。
胭脂见他默不作声,嫣然一笑:“落红满径,固然美丽,可零落成泥,便徒增萧条了,何况,那是我的心血。”
“我赔你。”竹吟淡淡道。
赔?胭脂无奈摇了摇头:“公子,你不懂。”
她转身走回了屋,竹吟攀着窗台轻巧闪了进来,径直走道秦牧眠身前,躬身拜了下去:“公子。”
“长歌有事?”秦牧眠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竹吟凑到他耳边将方才发生的情况一一说了,恰在秦牧眠露出满意的微笑时,长歌走了进来。
她衣襟上带了血,秦牧眠看见,拉过她来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才将她打横抱起:“歌儿,我们回家。”
胭脂笑着欠了欠身:“秦公子慢走。”
秦牧眠抱着长歌当先一步离开,竹吟却是未动,紧紧盯着胭脂,似在深深沉思,深邃的眼神却让阅男人无数的胭脂捉摸不透。
“公子可还有事?”
竹吟向她走近了几步,却忽然弯身拿起桌上的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便紧紧握在了手中,再抬起头来时,他的眼中又恢复了无波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