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苒儿能够平安无事,她是皇后也好,是庶人也罢,都无所谓了。
看着仿佛在瞬间苍老了不少的丞相,白墨也只能拍着他的肩膀以作安慰:“相爷,你莫要如此,若皇嫂出来,见你这样,只怕会伤心的。”
“本相知道。”莫青打起精神,告别白墨后,匆匆离宫。
慈宁宫。
白子旭脸色阴沉,一身煞气进入宫殿,看样子心情甚是不好,太后端坐在上首的软榻上,手中不停拨弄着佛珠,见他进来,急忙问道:“皇儿心情不好?”
“母后,那白墨也太过分了!”白子旭咬牙开口,“他居然联合丞相,在朝堂当众向朕施压,命令朕重新调查皇后一案,你说,他究竟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白子旭越想越气,一拂袖,直接将桌上的茶盏咚地摔落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义难平。
“哎,莫筱苒那女人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不仅笼络了摄政王,连青王,仿佛也对她另眼相看。”太后唏嘘道,“此次她入狱,白墨就坐不住了,恐怕她二人早有私交,连丞相,说不定也和白墨早就交好!”
“朕现在根本就是孤立无援!白墨明显站在皇叔那边,丞相又摇摆不定,只有兵部尚书廖克,是朕的心腹,其他人,朕根本不敢相信。”哪一个帝王会如他这般,如同孤家寡人?群臣自成一派,拥护着的竟不是他这个一国之君,可笑!可笑至极!
“慢慢来吧,”太后也是一声叹息,“如今青王回宫,朝堂不稳,不少官员都在观望,要站在哪一个阵营,皇儿,你如今可不能乱!丞相不可信,但也不能不信,你可不要亲手将他推到白墨的阵营去,这可是自断一臂啊,白墨如今权势滔天,与青王又暗地交好,咱们母子俩只能忍,忍到有机会,再将他们连根拔除!”太后眼底精光爆闪,忽地,神色放缓下来:“雪贵妃的情况怎么样了?她刚刚流产,还需要皇上多去看望看望,别忘了,她的父亲如今已是兵部尚书,是皇儿你的左膀右臂啊。”
不说白子旭与廖雪的私情,即便是为了拉拢廖克,他也不能亏待廖雪半分!
白子旭缓缓点头,脸色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这个,朕心里明白,雪儿身体还很虚弱,朕已吩咐太医十二个时辰不得离开朝阳殿,雪儿一有好转,务必要立即通知朕,只是可惜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提起孩子,白子旭便想到了莫筱苒,那个女人,竟连他的子嗣也敢谋害!当真是可恶至极!
五指猛地握紧,不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在手心刻出五个月牙形的印记。
“朕的第一个孩儿就这么无辜惨死,朕……朕这几日每天夜里总能梦见婴儿的啼哭,母后,朕心有不甘啊,你说那莫筱苒究竟为何要谋害朕的孩子?为何?”白子旭脆弱的半跪在地上,头轻轻靠在太后的膝盖上方,嘴里不住喃喃询问道,他是真的不懂,明明莫筱苒口口声声说,不愿做皇后,那又为什么,要当众谋害他的孩子?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拍着白子旭的后背,安抚这他:“皇儿啊,女人心如同海底针,她所说的话不可信,当时有那么多的人在场,难不成他们都冤枉了皇后吗?即便不是她所为,也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女人嫉妒心一起,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在儿子心里,只怕那女人也有着一席之地,只不过他自己不清楚。
白子旭无助的闭上眼,身体有细微的颤抖,他刚登基不久,就失去了一个孩子,心如同刀搅,生生的疼。
“孩子以后会有的,一定会有的,你是天子,老天定不会如此残忍,你日后定会儿孙满堂,成为一国明君。”太后温声细语的说道,安抚这白子旭的情绪,虽然他贵为一国之君,但还年少,失去了一个孩子,心里定不好受。
可这就是后宫啊。
不论是什么,只要有利用价值,都会沦为争宠的手段,哪怕是孩子,哪怕是手染鲜血。
眼无力的闭上,太后嘴里轻轻哼着儿时常在白子旭耳畔唱的歌谣,温婉柔美的曲调,如同梵音绕耳,白子旭缓缓闭上眼,沉沉的,在太后的膝盖上睡了过去。
慈宁宫内,一片温馨宁静。
烟雨楼,因为礼部命令搭建的王爷府还未完工,白青洛的居所依旧还在烟雨楼三楼的包厢,他端坐在花梨木椅上,清风双膝跪地,逐月与随浪一左一右立在他身后。
“莫筱苒吩咐你办的事,办好了吗?”喑哑的嗓音,在偌大的房间里飘荡着。
清风重重点头:“奴才已全部办好。”
“很好,今晚你再入天牢一次,告诉她,七日后,将在朝堂,当众审理她的案子,能否洗刷冤屈,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白青洛眼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可吐出的话,却让人只觉得无情。
主子不是在意莫筱苒吗?怎么会对她的事无动于衷?
随浪与逐月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满满的不解。